锅炉房的铁门在暮色中泛着青灰,林婉儿的桃花剑刚触到门环,铁锈就像活物般蜷曲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禁”字——和石棺上的纹路如出一辙。李明举着摄像机的手还在抖,镜头扫过门上的铁锈:“柱儿,这门比我奶的缝纫机还老吧?”
“南派弟子开阵,讲究个‘问门’。”林婉儿从帆布包掏出三枚桃花钉,“得罪了。”钉帽砸在门环上,发出闷响,像是敲在某具骷髅的头骨上,“1966年厂长封门时,用了七个工人的指血,铁门吸饱了冤气。”
我摸着仙骨令,青铜令在掌心发烫,铃心的《夜上海》调子突然变调,混着含混的呜咽。门“吱呀”推开的瞬间,腐臭味夹着煤灰扑面而来,李明突然指着地面:“脚印!”强光手电照去,褪色的解放鞋印通向生锈的锅炉,每个鞋跟都卡着半片槐树皮。
“是张广林的脚印。”林婉儿的罗盘指针指向锅炉,“他逃到锅炉房时,鞋底沾了村口老槐树的皮——”她突然蹲下身,旗袍下摆蹭到地面,“看,鞋印旁边有爬行痕迹,是被割舌后用手肘撑地爬的。”
锅炉表面的铁锈在玉简光里显形,露出个箭头,指向三米高的烟囱底部。李明突然指着摄像机屏幕:“柱儿!烟囱在滴血!”镜头里,生锈的铁皮缝渗出紫金色液体,在地面汇成“北”字。
“梯子在这儿。”林婉儿甩了甩被汗水黏住的鬓发,桃花剑鞘敲了敲生锈的铁梯,“陈宇,你爬上去,我用罗盘盯着阵眼。”她突然笑,“放心,我盯着李明,不让他乱跑。”
爬到第三阶时,铁梯发出“咯吱”抗议,我摸着烟囱铁皮,指尖传来震动,像是有无数舌头在蠕动。活动砖在第七块位置,刚推开道缝,就有布包的边角滑出,上面绣着的保卫科标志早已褪色,却还沾着暗红血渍。
“接着!”我扯出铁皮盒,账本和断舌的重量让手一滑,林婉儿眼疾手快,桃花剑鞘接住盒子:“小心!断舌沾了地脉阴气,碰不得铁器。”她打开盒盖,七枚断舌在玉简光里泛着青光,每枚舌尖的“冤”字都在缓缓褪色。
七个鬼差的虚影不知何时站在锅炉旁,这次他们不再举着“冤”字牌,而是对着我们缓缓跪下。李明的摄像机拍到他们颈间的伤口在愈合,透明的光点从伤口溢出,像萤火虫般飘向铁皮盒。
“他们在谢我们。”林婉儿的声音轻了些,罗盘中央的光点开始聚集,“陈门的洗冤符,茅山的定魂桩,原来真能让冤魂安息。”
我翻开账本,第一页盖着1966年厂长的私章,每月克扣的工资数目触目惊心,最后一页画着老槐树的年轮,树下跪着七个小人,旁边用舌尖血写着:“黄泉路引,紫微为钥——张广林绝笔”。
“柱儿,你看鬼差!”李明突然指着虚影,“他们的工牌在变!”
最前面的鬼差工牌照片从模糊变得清晰,1966年的年轻工人对着我们笑,颈间的伤口只剩淡淡白痕。他抬起手,掌心摊开,里面躺着枚锈迹斑斑的钥匙——正是1966年保卫科的门钥匙。
林婉儿用桃花剑在锅炉画出太极图,光点顺着剑尖汇入罗盘:“南派收魂,讲究个‘引’,”她冲我眨眼,“不像你们北马,靠仙家硬撼。”
我摸着仙骨令,胡三太爷的虎影在令面一闪而过:“但你们茅山派,收魂后会给冤魂指路吧?”想起爷爷说的“南茅北马,各有归处”,突然觉得她袖口的桃花纹,和我镇魂铃的族徽,其实挺合衬。
“聪明。”她将罗盘举过头顶,七个光点在盘心组成北斗状,“这七个魂,我会送去老槐树的往生洞,”她突然皱眉,“不过陈宇,你没发现吗?他们的工牌照片,和苏文启的画像……”
“耳垂都有痣。”我接过话头,想起帝豪花园的ancestral portrait,“阴山殿专挑有苏家血脉的人当替死鬼,1966年的厂长,怕也是他们的棋子。”
李明突然指着锅炉房角落:“有脚印!”新踩的煤灰印通向通风口,鞋跟没有槐树皮,“是生人的脚印,刚留下的!”
离开废厂时,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林婉儿执意抱着罗盘走在最后,素白旗袍上沾满煤灰,却在暮色中泛着微光:“陈宇,你眉心的红点,比破阵前亮了三分。”
“因为渡了七个冤魂?”我摸着眉心,果然发烫。
“因为你用了陈门秘传的‘血舌渡魂’,”她突然停住,从帆布包掏出创可贴,“舌尖血别浪费,涂在仙骨令上,能暂时骗过阴山殿的探子。”
李明在旁吹了声口哨:“婉儿姐姐懂得挺多啊?”他晃了晃摄像机,“我拍到你撬石棺时,手腕内侧有桃花纹,和柱儿的马仙印还共鸣了呢!”
林婉儿突然转身,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肌肉紧绷:“小鬼头别乱拍,”她冲李明晃了晃罗盘,“再拍,我让桃花妖附你身,天天唱《夜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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