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渊战靴碾碎最后一粒青铜结晶时，整座山谷突然发出古筝断弦般的嗡鸣。
两侧峭壁渗出浑浊的黏液，在月光下凝结成《皇明祖训》里缺失的第七十二个篆字。
霸王系统在他颅骨深处震颤，将项羽当年垓下突围时撕裂的十三道箭痕，化作三百六十度旋转的猩红罗盘。
"东南巽位，七步。"系统混着编钟震颤的机械音，让史渊左手虎口的旧伤突然灼热。
他屈指叩响腰间玉带，十二枚鎏金螭吻同时睁开竖瞳，照出前方岩壁上正在融化的《洪武正韵》残页。
赖崇的刀柄突然渗出青苔，"将军，这雾气会吞火折子！"他话音未落，那女子绣鞋上的缠枝牡丹骤然绽放，花蕊里竟钻出与史渊披风纹路相同的玄铁锁链。
史渊反手握住其中一条，青铜溶液顺着臂甲纹路灌入霸王系统，在脊椎上烙出西楚霸王的巨鼎图腾。
当第十三条锁链绷直时，整座山谷的地脉发出筝弦崩断的锐响。
史渊瞳孔里浮现金戈铁马的虚影，项羽当年破釜沉舟时的煞气，混着系统新解锁的"千钧"天赋，在他掌心凝成半透明的方天画戟。
"来了。"他忽然旋身劈向左侧虚空，戟尖撕开的裂缝里涌出带着鱼腥味的黑雾。
那雾中隐约可见十二旒冠冕的轮廓，每道垂珠都在重演未央宫瓦当上消失的谶语。
女子鬓间东珠突然裂开细纹，渗出与敌人冠冕同源的青铜汁液。
史渊战靴重重踏碎三块地砖，霸王系统在他太阳穴位置亮起篆体"力拔山兮"的光纹。
三百锦衣卫缇骑的虚影从他披风褶皱里跃出，绣春刀划出的轨迹竟与项羽的二十八宿战阵完美重合。
黑雾中传来瓷器碎裂声，十二道锁链拖拽的玄铁棺椁，在岩壁上砸出《皇明祖训》缺失的第九个标点。
"项王助我！"史渊暴喝声震落峭壁上的青铜瘤，方天画戟突然分裂成九道残影。
每道残影都裹挟着当年乌江畔的悲怆杀气，将黑雾切割成正在燃烧的《洪武正韵》残页。
那女子突然捂住心口，她发间断钗化作流光，在敌人冠冕上刻出与史渊战甲相同的龙鳞纹。
敌人终于显出身形。
覆面铁甲上流淌着液态青铜，每道甲叶缝隙都嵌着半截《皇明祖训》的句子。
当他抬手时，指尖弹出的不是剑气，而是凝成小篆字体的未央宫梁柱残片。
史渊旋身躲过"受命于天"四字组成的杀阵，戟杆横扫时带起的罡风，将"既寿永昌"的篆文劈成两半。
"攻他膻中三寸！"系统的提示混着编钟轰鸣。
史渊假意踉跄，任由对方指尖弹出的"山河永固"篆文洞穿左肩。
鲜血尚未落地就蒸发成赤色雾气，在他背后凝成巨鹿之战时的战车阵列。
那女子突然将断钗掷向高空，钗头东珠爆开的强光里，敌人冠冕上第十二道垂珠显出血色裂痕。
史渊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弃戟不用，反手拔出赖崇佩刀。
寻常铁器触碰到霸王系统的青铜溶液，瞬间化作当年项羽自刎时的天子剑形制。
剑锋切开七重黑雾时，峭壁上所有青铜瘤同时炸开，迸溅的汁液在空中凝成《洪武正韵》校正过的三百六十个正楷字。
敌人发出编钟破碎般的嘶吼，铁甲缝隙喷涌出的不再是黑雾，而是未央宫地砖上拓印的星图。
史渊的剑尖精准刺入膻中穴三寸位置，系统突然在他耳畔奏响《十面埋伏》的琵琶变调。
那女子看见史渊眼底掠过项羽的重瞳虚影，剑锋上缠绕的已不是剑气，而是化作实质的四面楚歌声。
当最后一缕黑雾渗入剑身时，峭壁上所有篆字突然开始逆流重组。
史渊战靴陷入正在液化的地砖，霸王系统在他脊柱上烙下新的鼎纹——这次是永乐大钟的"万国来朝"篇铭文。
赖崇的刀柄不知何时爬满了青铜藤蔓，开出与史渊披风锁链同源的血色牡丹。
"将军小心！"那女子突然惊呼。
敌人破碎的冠冕里腾起十二道金线，每道金线都缠绕着半截《皇明祖训》的禁忌内容。
史渊冷笑一声，任由金线洞穿四肢百骸，霸王系统却将这些文字转化成新的任务进度条。
他染血的左手突然抓住女子手腕，借她发间重新凝聚的东珠，将敌人最后的反扑导入地脉。
整座山谷开始坍缩，岩壁上的青铜汁液倒灌进史渊战甲缝隙。
系统提示音变得如同编钟合奏："吸收汉室残运，解锁新天赋..."史渊却突然皱眉——那些渗入体内的青铜溶液里，竟混杂着与那女子指尖相同的缠枝纹路。
当最后一粒青铜结晶没入史渊眉心时，赖崇发现将军的瞳孔变成了双环相套的异相。
外层是项羽的重瞳煞气，内里却流转着《洪武正韵》校正过的皇道气运。
那女子弯腰去拾发钗时，突然僵在原地——东珠里映出的史渊倒影，竟穿着绣有十二章纹的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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