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这小朱离开之后不久,令人惊诧之事发生了——蔡有金媳妇的肚子竟然开始一天天逐渐隆起,且日益明显。时光匆匆,转眼便已入秋,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一个男婴呱呱坠地。村里众人见状,不禁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开来:“瞧这孩子的模样,活脱脱就是那小朱的翻版啊!”
就在这热热闹闹、忙忙碌碌之中,正月初六这天总算是缓缓落下帷幕。至此,哥哥的大喜之事也终得圆满收场。然而,谁能料到呢?两日一夜未曾合眼的奶奶与母亲二人,本以为这下总算能够安心歇息补眠了,岂料次日清晨,两人却双双病倒在床上,连早饭都没能起身去吃。
母亲已经在床上躺了足足有三四天之久,这几日里一直都是无精打采、脸色苍白的模样。而今天,或许是身体逐渐恢复了些力气,她总算是从炕上艰难地坐起身来,然后慢慢地下了炕。
当母亲看到奶奶依然还躺在炕上时,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她转头看向我,轻声说道:“孩子啊,你快去把你黄哥找来,让他给你奶奶好好瞧瞧!”听到母亲的吩咐,我不敢耽搁,赶忙骑上那辆略显破旧的自行车,急匆匆地朝着黄奇家赶去。
不一会儿,我便抵达了黄奇家门前。跳下自行车后,我径直走进院子,一眼就瞧见了正坐在屋檐下整理药材的黄奇。我快步走到他跟前,有些焦急地开口道:“黄哥,我奶奶病得挺重的,我妈让你来帮忙给看看呢!”黄奇听闻我的话,二话不说,迅速背上一旁的药箱,跟着我一同向我家走去。
一进家门,黄奇顾不上歇息片刻,便直奔奶奶所在的房间而去。他先是仔细地询问了奶奶一些病情相关的问题,接着又认真地为奶奶做了一番检查。然而,没过多久,只见黄奇微微皱起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微笑着对我们说道:“别担心,奶奶没啥大毛病,就是身子有点虚,多休息调养几天就好了。”说完,他甚至连药方子都没有开,也没有给奶奶使用任何的针剂或者药物,就这样背着药箱转身离开了。
等黄奇回到家中,他的母亲立刻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儿子呀,你大姑奶的病到底咋样啦?”黄奇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随口应道:“没啥事,小二孩子那家伙纯粹就是瞎咋呼,大惊小怪的!”
时至今日,那一幕幕场景依旧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之中。奶奶每日皆是身着那件略显陈旧的衣裳,安静地趴在炕上,仿佛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一般。令人诧异的是,整整数日过去,竟从未见她进食过一口饭菜,亦未曾喝过一滴水。自正月初七起始,直至正月十三临近正午时分,这段时间对于我们全家人而言,都显得格外漫长而煎熬。
这期间,我曾数次前往邀请黄奇前来诊治。每一次,当我焦急万分地前去求助时,黄奇总是步履匆匆地赶来,然后又如风一般迅速离去,甚至连一句话都来不及多说。然而,唯一让人稍感宽慰的是,每次他都会为奶奶打上一支肌肉针。或许正是这一针药剂的作用,原本已极度衰弱、几乎无法起身的奶奶,终于能够勉强支撑着自己坐立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老章头从屋外费力地抱进屋内一大捆高粱杆。正当大家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奶奶却突然扯开嗓子大声咒骂道:“好你个死老头子啊,老娘我可还没死透呢,你倒先欢天喜地起来啦!”听闻此言,在场众人皆不由得一愣。
面对奶奶的责骂,老章头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眸中,瞬间涌出滚滚热泪。他声音略带哽咽地回应道:“我哪里有欢儿啊?我这不是担心你万一真就这么死在了炕上嘛!”言语之间,满含着对奶奶深深的关切和忧虑之情。
就在那个安静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温暖而柔和。奶奶坐在炕上双目紧闭呻吟着,此时有一个人——母亲正跪在在奶奶身后,轻轻地为她梳理着那满头银丝般的头发。只见母亲手中的梳子缓缓地穿过奶奶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然而,就在这个看似平常的时刻,我的目光却被一些异样所吸引。我看到一滴滴豆大的汗珠从奶奶的额头滚落下来,它们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细流,沿着奶奶那满是皱纹的脸颊不停地流淌着。这些汗水热气腾腾的,仿佛刚刚从奶奶身体里蒸腾出一般。
许多年过去了,当我回首往事时,才恍然领悟到那一刻的不寻常之处。原来,奶奶当时的状态竟是所谓的回光返照!按照中医学的理论来说,这种现象被称为“亡阳”。
最终,奶奶还是离开了我们。她静静地躺在炕上,停止了呼吸和心跳。让人感到诧异的是,奶奶离去的时候竟然是躺在炕上的,而没有及时抬到地下去咽气,迷信讲这叫背着炕走,死人上路会觉得很累。“妖道令”颇多的奶奶就以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踏上了那条不归路。
其实,在此之前,由于黄奇一直信誓旦旦地向我们保证奶奶并无大碍,以至于我们全家人都选择了相信他的话,天真地认为奶奶真的会平安无事。正因如此,我们并没有提前去找木匠打造棺材。尽管家中早在数年前就已经为奶奶预备好了上好的寿材,但谁能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般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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