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的前半段比想象中更加平静和无趣一些。经历了第一次的冲突,一行人自觉拉开了距离。艾丽莎和布隆在巴托右侧,我和勒席尔跟在左侧,白影一个人若即若离地在后面晃荡着,时不时消失不见,不久后又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勒席尔似乎对白影非常不放心,但说不出具体的原因,他将后背留给我,时不时回头观察白影的动向,“恶魔,关于那个卓尔...你的狗鼻子能闻出什么吗?”
“狗鼻子?”我闷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物质位面生物新发明的特有词汇?”
“这不是重点...”
“嗯,血腥的味道很浓,但不是你的同类。在血腥的味道上还有铜臭味,”白影此刻又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中,不过这家伙在酒馆中就给我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那是只有常年当赏金猎人,职业刺客等,为了利益而舔血的人身上才会有的味道。
勒席尔仔细品了品这个比喻,“铜臭和血腥味,中立邪恶?”
“爬虫,你总喜欢用一些饶舌的麻烦词汇解释遇到的问题。”我搂住勒席尔的肩膀,用一只手戳了戳他的心脏,“对于我来说,世界上只有两种生物,我,还有玩物。”
勒席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心中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为了利益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卓尔刺客,如果自己能提供足够的报酬,他完全可以变成自己的爪牙。
不过在等到那个机会之前,自己依旧需要保持警惕——谁知道白影这次加入队伍,目标是那一千金币,还是艾尔文娜夫人或者自己的人头?
“今晚就在这里扎营吧。”
太阳已经悄悄溜下天空,只漏出一个扁扁的金环停留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方。经过一天的脚程,我们算是脱离了沙漠的范围,地面的沙硕逐渐被湿润的泥土所替代,远处的丛林边界也清晰起来,估计明天就能进入木精灵的领地中。
趁着四周还算空旷,艾尔文娜夫人决定在此地休息一次。等进入丛林之后再想休整,木精灵刺客们所拥有的灵活性和隐蔽能力,会给这群异族护卫造成多大的困扰,艾尔文娜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这里地势很安全,不过还是需要人守夜。”布隆在四周勘察了一番后回到队伍,“队伍里有黑暗视觉的我和白影,分别守前半夜和后半夜。艾丽莎你和我一起,可以吗?”
“不跟黑罐头一组我就没意见。”艾丽莎仰起头,用鼻子对着我扬了扬,成功让我又燃起了把她扔进深渊锻炉里做成娃娃的欲望。
“那勒席尔,佐格拉斯和白影先生,你们一起守后半夜,没问题吧。”
勒席尔优雅地点点头,但架不住我一句“不行,今晚我和爬虫需要两个人做——呸,呸呸,什么玩意。”
嘴里的沙子让我有些怀疑这死蜥蜴在我头盔里塞了个唤沙法阵,不过这确实有效地阻止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的众人听到真相。布隆环抱着手臂,看向白影,卓尔精灵并没有表示出反对,他就也权当是意见一致了。
艾尔文娜夫人从巴托身上跃起,清风拖着他的裙摆,仿佛瀑布一般挥洒而下。她稳稳地落到地上,抚摸着巴托的脑袋,森林蜥蜴喉咙里发出舒适的呼呼声,“大家一起把帐篷和篝火支起来吧,干粮的味道一般,我来加工一下。”
“哦!听说木精灵的手艺都不错,口味清淡,很符合晨曦之主的教义。”萝莉牧师欢呼着,上前帮忙把干粮从巴托身上抱了下来,“我来帮忙检查食物中是否有毒,这样就不会出现您之前的遭遇了~”
“谢谢,但可别抱太高期待。”艾尔文娜夫人和煦地笑着,俯身摸了摸小萝莉的头,“毕竟只是一些干果和肉脯,能做成什么样我也不确定,之前与我同行的厨子已经...”
“我很抱歉...愿他们安息。”
布隆在银蛇河边打来了几壶清澈的河水,放在刚被我点燃的篝火堆上——如果不是勒席尔用沙子强行给火焰框出了一个范围,艾尔文娜夫人的帐篷和巴托恐怕都要遭殃。
“你到底是不会瞄准,还是故意朝着人射的??”勒席尔看了看周围,幸亏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无暇关注我们这边的情况。
“我为什么会学习如何向木头施法?”我理直气壮地反问道,“这种东西烧起来又不会尖叫,多没意思,烧木精灵才会。”
白影依旧完全不参与团队的工作,两手空空地站在一边,直到艾尔文娜夫人将切碎混合好的干粮倒进烧开的热水中,香气逐渐蔓延开来之时,他才拉伸了下身体,向着篝火堆走来。
“我至少应该感谢你没有在我们的食物里做手脚。”看着白影一言不发地分走一份食物,端到角落背对着我们吃起来,艾丽莎不高兴地吐槽道,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被食物的香味吸引,“咦,没想到干粮也能做的这么有食欲。”
“这些食材都是柳风亲自烘焙风干的,尽量保存了原始的风味。”艾尔文娜夫人舀起一勺干粮大杂烩倒进自己的碗中,轻轻吹了吹,“为了鲜味和香味,我加了点木精灵的秘制配方,一种用迷迭香和星光盐混合而成的佐料。”
事实证明几乎所有人,包括巴托都对木精灵的秘制配方非常满意。一大锅食物不久就见底了,论饭量最大的无疑是布隆,而第二名竟然是萝莉牧师,莫非晨曦之主的信徒还有吃不胖的祝福?不止一个人想这样问,但所有人都很默契地没有问出口。
艾尔文娜夫人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佐格拉斯先生,如果食物不合你的胃口,巴托身上还有些即食的东西,晚上可以自己去拿。勒席尔先生,布隆先生,艾丽莎小姐,今晚就拜托你们了。”
“客气了,艾尔文娜夫人。”
艾尔文娜挽起裙角,钻进了自己的帐篷里。多么纯洁的灵魂,竟然还会关心我,吃掉有些可惜了...如果做成魅魔丢进我的领土,一定会有不少乐子。
按照约定,前半夜也没我和勒席尔什么事。一共三顶帐篷,勒席尔在我有机会发表恶魔言论之前直接把我推进了其中一顶,然后自己跟着钻了进来。
“待着别动,我先弄个隔音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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