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花海在烬海的夜幕下泛着妖异的冷光。无面傀儡如潮水般从花心涌出,每一步都踏碎焦土,骨刃划过的轨迹与凌烬的剑招分毫不差。阿箬的蛊笛已吹至裂血,噬魂蛾群在傀儡阵中撕开缺口,却转瞬被紫晶侵蚀,化为齑粉。
“这些傀儡……在学你的剑法!”墨离的残躯倚在阵眼废墟旁,幽冥裂隙早已闭合,掌心却紧攥着最后一枚星髓碎片,“凌尊……它们不是镜像……是玄机子用山河印刻下的‘命轨残影’!”
凌烬的右臂仍是一片虚无,灰金裂痕爬至脖颈,每挥动一次烬天剑的残柄,傀儡的骨刃便精准地模仿他的轨迹。一剑斩碎三具傀儡,却有十具从暗处扑来,刀光如网,将他逼至绝崖边缘。
“学我?”凌烬冷笑,左掌猛然插入心口,扯出一缕银焰——那是白璃的逆鳞残魂,“那便学学这个!”
银焰炸裂,傀儡阵中忽现万千龙影。
白璃的残魂在焰光中凝为实体,龙尾扫过之处,紫晶花海如琉璃般崩碎。傀儡的骨刃触及银焰,竟如蜡遇烈火般融化,凄厉的嘶吼声中混杂着初代弑天者的低语:“逆鳞为引……龙魂为祭……你竟敢……”
凌烬跃上龙首,烬天剑残柄指向紫晶花海核心:“白璃,焚了那片花!”
银龙长吟,龙焰如天河倾泻,却在触及花海的刹那被一道灰金屏障阻隔——屏障中央,玄机子的虚影手持初代山河印,印核中浮出九幽的面容:“凌烬,你毁得了命轨……毁得了天道亲铸的‘因果壁’吗?”
屏障反震,龙焰倒卷。凌烬的识海骤然坠入一片混沌,眼前浮现出无数时空碎片——
他看见自己幼时在村落中点燃第一簇火,火焰却化为灰金锁链缠住双亲;
他看见白璃化龙前夜,玄机子将一枚灰金种子埋入她的逆鳞;
他看见镜渊之战中,自己斩碎的初代心脏化为星髓,渗入烬海地脉……
“这些……是你的‘因’。”玄机子的声音自时空裂隙中传来,“而傀儡……是你的‘果’。”
凌烬的右臂虚无处忽生剧痛,灰金裂痕如活蛇般游走,竟在地面撕开一道深渊。深渊底部,无数个“凌烬”被锁链贯穿,他们的眼中唯有绝望:“逃不掉的……我们……都是傀儡!”
银龙虚影冲入深渊,白璃的逆鳞在黑暗中绽出强光。凌烬抓住一线银芒,烬天剑残柄刺入深渊核心——
“若因果皆由‘因’起……”他暴喝,灰金裂痕从右臂蔓延至全身,“那我便斩了这‘因’!”
剑锋触及深渊底部的刹那,初代山河印的真核浮出,印面血书骤然扭曲:“以弑天者之魂……奉天道永生。”
凌烬的左掌贯入印核,银焰与灰金血液交融,将血书焚为虚无:“天道?今日……我便是天道!”
真核炸裂,深渊崩塌。
玄机子的虚影在反噬的力量中发出凄厉的尖啸,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随着他的尖叫,灰金屏障如同流星一般急速坠向下方的烬海,瞬间被无尽的火海吞噬。
紫晶花海在爆炸中化为一片虚无,绚丽的紫色花瓣在空中四散飞舞,仿佛一场美丽而又绝望的葬礼。傀儡军团失去了玄机子的控制,如同断线的木偶般僵直地站在原地,然后在火焰的灼烧下逐渐化为飞灰,随风飘散。
凌烬在爆炸的冲击力下被狠狠地抛出深渊,他的身体在空中翻滚着,右臂在与灰金屏障的碰撞中彻底消散,只留下一片空洞的创口。然而,他的左手却紧紧握着一枚黯淡的逆鳞,那是他在最后一刻从玄机子身上夺来的。
白璃的龙魂残影在火焰中若隐若现,她的身影已经近乎透明,但那双龙瞳却依然含笑,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已不再重要。
“凌烬……你终于……挣脱了‘因’……”白璃的声音在凌烬的耳边响起,轻柔而又坚定。
阿箬踉跄奔来,蛊笛已碎,掌心托着墨离遗留的星髓碎片:“凌尊……地脉深处……还有东西……”
烬海焦土崩裂,露出一扇青铜巨门。门扉刻满初代弑天者的血纹,中央嵌着一枚无面颅骨——那颅骨的轮廓与凌烬一模一样。
九幽的残音自颅骨中渗出:“这门后……是‘祂’的领域……玄机子……不过是‘祂’的傀儡……”
凌烬以逆鳞为钥,插入颅骨眼眶。门扉洞开的刹那,烬海的天穹彻底碎裂,无烬之瞳的缝隙扩张为深渊巨口,其内传出初代的叹息:
“踏入此门……你便是天道。”
凌烬立于门前,右臂的虚无处泛起银芒。
阿箬的蛊虫衔来一朵紫晶残花,花心蜷缩着一名婴孩——那婴孩无面无魂,掌心却刻着与凌烬相同的灰金裂痕。
地脉深处,无面碑的残骸浮出最后一行血书:
“弑天者……终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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