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烬立于天墟阶梯的起点,掌心紧握白璃遗留的逆鳞。鳞片上的鎏金纹路在黑暗中泛着微光,仿佛指引着某种古老的共鸣。他抬头望向穹顶,九枚窥天目已碎,残存的瞳孔如血色星辰般悬浮,映出阶梯尽头那扇青铜巨门的轮廓——门扉上密布着初代天帝亲手镌刻的符文。
每一道符文皆由疫毒脊髓与神血交融铸成,形似游龙盘绕,尾尖却化作狰狞的凶兽利爪。凌烬的赤瞳刺痛,那些符文在他的视野中扭曲重组,竟与识海中的《山海经略》残卷产生共振。残页上的文字如活蛇游动,挣脱纸面束缚,化为流光渗入他的经脉。
“这是......天帝的创世密文?”他按住剧痛的太阳穴,记忆中浮现玄机子临终前的低语,“徒儿,真正的《山海经略》......刻在三界骸骨之上......”
身后传来虚空撕裂的尖啸。疫毒白璃踏着混沌原浆降临,山河印在她掌心旋转,印纹中央的赤色心脏剧烈跳动——每一声搏动都牵引着凌烬的胸腔。她的龙角已彻底化为漆黑,瞳孔中流转着九幽的疫毒紫芒:“你逃不掉的......这具躯壳,终将吞噬你的魂。”
凌烬的石化左臂插入阶梯,罪印阵纹自骸骨中浮起。青州焦土、苗疆血祭、归墟葬龙的幻象在阵纹中交织,化为血色锁链缠向疫毒白璃:“把她的心脏......还给我!”
山河印爆出暗金光晕,锁链在触及印纹的瞬间崩解。疫毒白璃轻笑,指尖轻点印身,凌烬的胸腔如遭重击,半颗心脏几乎破体而出:“你以为这心跳属于你?它从始至终......都是天道的饵食。”
凌烬踉跄后退,脊背撞上青铜巨门。门扉上的符文突然活了过来,游龙般的纹路缠绕他的手臂,疫毒脊髓与神血顺着毛孔渗入体内。剧痛中,他看见另一段记忆——
初代天帝立于涿鹿战场中央,手中的混沌剑并非刺向敌人,而是插入自己的心脏。鲜血化为符文,每一笔都刻在阵亡将士的骸骨上。那些符文汲取着战死的怨念,最终凝成《山海经略》的初稿:“以众生为墨......以骸骨为卷......这才是创世的真相!”
“原来如此......”凌烬呕出黑血,符文已爬满他的脖颈,“所谓弑天,不过是让你重演献祭!”
疫毒白璃的山河印再度压下,凌烬的视野开始模糊。千钧一发之际,逆鳞突然脱离掌心,化为银龙虚影冲入青铜巨门。门扉上的符文如遇故主,游龙纹路纷纷转向,竟在虚空中拼凑出白璃完整的龙魂!
“凌烬......触碰门上的‘归墟之眼’......”龙魂的嗓音断断续续,逆鳞在符文阵中燃烧,“那是......我的本源......”
凌烬暴起,无视山河印的威压,石化左臂狠狠插入门扉中央的龙目纹路。符文阵骤然亮起,归墟之水自虚空倾泻,将疫毒白璃冲入深渊。
青铜巨门轰然洞开,门内是一座由骸骨堆砌的祭坛。坛上悬浮着一卷以人皮为纸、脊髓为墨的《山海经略》完本,其上的文字与凌烬识海中的残卷截然相反——
“混沌非敌,天道为囚。弑天者,当以己身为钥......”
凌烬的圣骨不受控地走向祭坛,每步落下,祭坛便吞噬他一寸血肉。疫毒白璃的尖啸自深渊传来:“住手!那是最后的陷阱!”
当凌烬的手触及人皮经卷时,祭坛突然坍塌。初代天帝的骸骨自地底升起,手中混沌剑的纹路与烬天剑完美契合。而祭坛底部,九百具巫族圣女的尸骸齐齐睁眼,她们的银发纠缠成网,网上挂着阿箬的焦骨——
“欢迎回家......弑天者。”天帝骸骨的下颌开合,吐出的却是玄机子的声音。
凌烬的指尖触及人皮经卷的刹那,祭坛上的骸骨突然暴起。九百具巫族圣女的尸骸化作流光,顺着符文纹路涌入他的经脉。每一道流光都裹挟着破碎的记忆——苗疆禁地的血祭、归墟深处的低语、白璃化龙时的泣鸣......
“这些是......被抹去的因果?”凌烬的瞳孔中浮现出不属于自己的画面:初代天帝手持混沌剑,剑锋刺穿的并非自己,而是跪在祭坛上的玄机子!
玄机子的血渗入地脉,化为《山海经略》的第一笔。他仰头狂笑,胸腔中钻出蚩尤的青铜脊髓:“徒儿,现在明白了吗?所谓弑天......不过是师徒相残的轮回!”
祭坛剧烈震颤,虚空裂开一道缝隙。凌烬被吸入其中,坠入一片镜像世界。天墟的骸骨阶梯在此处倒悬,每一阶皆由疫毒脊髓凝成,阶梯尽头坐着另一个自己——那人左臂完好,赤瞳清澈,怀中抱着尚未被诅咒侵蚀的白璃。
“这才是你本该有的命运。”镜像凌烬轻笑,指尖轻抚白璃的龙角,“没有弑天盟约,没有山河印......只有归墟的潮声。”
白璃仰头微笑,龙尾卷住他的手腕:“留下来,这里不需要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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