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睁开眼时,指尖正流淌着星砂凝成的泪滴。往生河畔的曼陀罗已开至荼蘼,血色花瓣间浮动着青铜铃铛的残影。他试图运转归藏境的吞噬之力,却发现紫府内悬浮的不再是命灯,而是一枚缠绕着草编锁链的混沌卵——卵壳表面布满初代守灯人刻下的《噬虚箓》。
"你醒了。"稚嫩的童声从花丛传来,扎着羊角辫的女童正在编织新的草蚱蜢。她腕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每声铃音都让虚空漾起涟漪,"寂河的味道如何?"
林风骤然起身,足下绽开三十六品混沌青莲。莲瓣上的露珠映出骇人真相——女童身后摇曳的影子竟有九头十八臂,每只手掌都捏着守灯人魂印。他肋下星砂骨翼破体而出,十万道祖之眼同时睁开:"你吞了归墟本源?"
女童轻笑间撕开胸口,露出内里跳动的半颗青铜心脏。心脏表面布满活结状的血管,每一次搏动都让曼陀罗凋零重生:"应该说...是归墟选择了我。"她指尖轻弹,凋谢的花瓣化作《归墟典》残页,在虚空布成天妖炼神阵。
阵眼处升起九根缠满命符的青铜柱,每根柱顶都钉着林风前世的残躯。第七具残躯突然抬头,腐烂的嘴唇吐出草屑:"你以为挣脱了轮回?不过是换了条更华丽的锁链..."
林风挥翼斩出星砂剑雨,剑气触及青铜柱的刹那却凝成实体。那些剑身浮现出玄裳消散前的画面,剑柄处睁开血色竖瞳:"痛吗?"万剑齐鸣中回荡着寂河的声音,"被最珍视之人算计的滋味?"
混沌卵突然裂开缝隙,卵内伸出缠满青丝的骨手。骨手握住星砂剑的瞬间,往生河突然沸腾,河底浮起十万具青铜棺椁。棺盖上的守灯人名讳同时亮起,汇聚成初代祖师的面容:"噬虚者终成虚妄,现在...该还债了!"
女童突然捏碎草蚱蜢,爆发的青光中浮现出归墟最深处的景象——百万丈高的悲煞巨浪顶端,玄裳的转世身正被九千条命符锁链贯穿。她每挣扎一次,锁链便在林风道基上多缠一圈:"看清楚,这才是你真正的劫..."
林风肋下的道祖之眼突然淌出血泪,视线所及之处的时空开始坍缩。他看见自己端坐在归墟王座上的未来,脚下跪着的玄裳转世正用哀时尺刺入咽喉。尺身刻度的鲜血逆流成河,河中浮沉着历代守灯人绝望的面容。
"这便是无相劫海。"女童踏着青铜棺椁走来,羊角辫散成银发瀑布,"跳脱因果者,终将被因果吞噬。"她掌心浮现出半枚草编活结,结扣处系着玄裳最后一缕未散的魂火,"选吧,是救她...还是救这满目疮痍的众生?"
混沌卵彻底破碎,林风道胎中迸发出《噬虚经》终极奥义。他徒手插入女童胸腔,拽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一截跳动的青铜脊椎——那分明是初代祖师封印寂河时断裂的圣骨!
往生河突然倒悬,河水化作亿万道剑气倾泻而下。女童在剑雨中癫狂大笑,身形暴涨成万丈天妖本体。九颗头颅同时吟诵归墟禁咒,每道咒文都化作草叶锁链缠住林风的星砂骨翼:"让我看看...这次你能吞下多少绝望!"
林风紫府内的混沌卵壳突然重组,凝成覆盖全身的琉璃甲胄。甲片上的《噬虚箓》疯狂旋转,将袭来的草叶锁链尽数吞噬。他额间睁开第九万只道祖之眼,眸光所过之处,青铜棺椁接连爆裂,守灯人残魂化作星砂涌入甲胄。
"归藏境吞的是虚妄..."林风的声音带着三重道韵回响,"无相境要斩的...是这自欺的天道!"
女童的九颗头颅同时喷出悲煞黑炎,火焰中浮现出林风七世轮回的所有抉择。在第七道黑炎触及琉璃甲胄的瞬间,甲胄突然龟裂,露出内里由草编锁链缠绕的真相——他的五脏六腑早已被替换成《归墟典》的书页!
"终于发现了?"女童的利爪刺入林风丹田,扯出写满谶语的书页,"从你吞噬玄裳命魂开始...就已经是归墟的容器!"
往生河突然静止,所有水流凝聚成玄裳的虚影。她指尖轻点女童眉心,后者发出凄厉的悲鸣。林风趁机捏碎青铜脊椎,迸发的星砂中浮现出初代祖师封印归墟的真相——那位白衣修士斩出的不仅是寂河,还有自己所有的善念与痛觉!
"原来如此..."林风任由女童的利爪穿透胸膛,双手结出《噬虚经》终极法印,"真正的无相...是直面这血肉淋漓的真相!"
归墟深处传来天道崩塌的轰鸣,林风与女童的身影同时被吸入虚空漩涡。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玄裳虚影在悲煞浪潮中点燃命灯的画面——灯芯处跳动的,正是那只永远系着活结的草编蚱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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