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他随手抓起一件外衫披着,推开了房门,黑漆漆的院子,一股冷飕飕的风吹了进来,夹杂着沉重的潮气。
逸真正长个子的年纪,向来睡得死,赵凛也不指望他。
“邦、邦、邦”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在这个稀里哗啦的雨夜响起,倒也不显突兀。
没人回应。
怕谢云澜又像上次那样昏睡过去,赵凛心中有些着急,但是又不好催得急了。
毕竟白日刚闹别扭,万一把人给激恼了,真的赶他出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赵凛又敲了几声,还是没人应答,他犹豫了一会儿,喊了几声。
“澜儿,你睡了吗?”
“澜儿?”
他贴近了房门口,还是没人回应。
得罪得罪,我只是担心澜儿是不是出事了,不是有意偷窥。
心里这般抱歉了句,像个贼一样,凑到窗户边,往屋里看。
这一看不要紧,等他看清楚,比上次在谢云澜房中看到白胡子老道,还要惊讶。
正房中央放着个云杉木浴桶,一个人的脑袋,挂在桶沿边上,黑色的长发垂落在桶外,遮住了大半张苍白的脸,活像抛尸现场。
赵凛心中大惊,也顾不得别的了,猛地推门进而入。
“澜儿!”
果然是谢云澜。
赵凛扑上去,却见谢云澜双目紧闭,嘴唇都被咬出了牙印,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药浴桶里,暗红色的水,还在冒着淡淡的热气,催起一股浓浓的药味。
“这就是紫阳藤泡的药浴吗?”
赵凛喃喃着,将昏沉的谢云澜从水里捞起,湿淋淋的黑发,湿哒哒地贴在谢云澜的脸上,肩头,胸膛......
赤裸雪白的肌肤,细腻光滑的触感,昏迷的心上人,像易破碎的玉器一样,脸颊苍白美艳到极致。
赵凛感觉一股血气直往脑门儿窜!
他狠狠咬了一口舌尖,血锈味瞬间弥漫口腔,疼痛让他的理智重新回归。
“澜儿,你还好吗?”
赵凛滚动着喉结,声音低哑地问,抬手将他脸上的湿发拂到了耳后。
谢云澜皱着眉头,无意识地哼了一声。
还没完全昏过去。
赵凛松了口气,将谢云澜软趴趴的身子摆好,抓起他的双手,掌心紧扣,屏气凝神,提起内力开始运气。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谢云澜缓缓恢复了意识,呻吟了一声,睁开了双眼。
一睁眼,就看到赵凛正紧闭双眼,额头沁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抓着他的双手运气。
浅浅的灵力,随着一股强劲的热气,强行打通着体内阻滞的经脉,稍稍缓解了针扎般的刺痛。
“阿凛......”
谢云澜虚弱的声音响起,清清凉凉的,像泉水一样,将赵凛唤醒。
“你醒了!”
赵凛看到谢云澜黑亮的眸子,静静地盯着他,惊喜地喊出了声。
可是这一喊,没想到声音竟然如此沙哑。
“咳......”
赵凛清了清嗓子,准备再次提气,却被谢云澜抽回了手。
“?”
迎着赵凛不解的目光,谢云澜抬手擦了擦赵凛额头的细汗,浅浅道:“别运气了,歇会儿吧。”
确实消耗大,赵凛松了口气,一直绷紧的身子重重地坐了回去,靠在桶沿边,胸膛起伏地喘着气。
靠着浴桶,赵凛目光定定地盯着房门,背对身后的谢云澜缓缓道:“澜儿,你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多谢你。”
“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不想你跟我这么生分。”
“该谢的。”
谢云澜坚持道。
赵凛扯着嘴角,惨笑了一声。
澜儿这是要跟我划清距离吗?
忽然间,他觉得自己有些堵得难受,哑着嗓子,艰难道。
“那......澜儿,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说完,撑起身子,准备离开。
忽然,“哗啦”一声,湿淋淋的身子从背后搂住了他,赵凛惊了,心跳都漏了半拍。
他声音止不住地哆嗦着,干巴巴的。
“澜,澜儿,你,你小心别,别着凉了......”
“阿凛,今天白天,我......”
谢云澜搂着赵凛,脸贴着他的后背,低声说着话。
“别说了!”
赵凛忽然大声打断,把谢云澜吓了一跳。
“今天白天,是我不好,我不该逼问你,但是......”
赵凛感觉自己快哭出来了,声音近乎哽咽:“我伤好就走,绝不再让你困扰,只是,希望你别......”
“......别不理我,哪怕做普通朋友都好。”
赵凛感觉自己都要碎了。
忽然,身后“噗嗤”一声,把他那快要破碎的心给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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