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兽渊上空的十二道锁链如青铜巨蟒盘旋,每一道都在撕裂云层,将染黑的灵脉之力洒向大地。楚砚秋的剑光在千里外便已感知到地脉的悲鸣——那是他与林幽凰三年前在北疆冰原共修时,用本命剑种下的灵脉锚点在燃烧。
“幽凰!”他握剑的手背上,狼首刺青泛起血色,剑穗上的银饰突然崩断,化作十二道流光融入剑光。三个月前在苍梧宗密库盗走的《锁阴令·残卷》此刻在识海沸腾,卷末那幅被朱砂圈红的“万兽渊地脉图”,正与天空中扭曲的锁链轨迹完全重合。
暗河岸边,林幽凰的躯体被地脉之力托浮在空中,黑凰虚影已缩成巴掌大小,在她心口处明灭不定。系统空间内,最后一道数据流正沿着灵脉锚点涌入楚砚秋的识海:「检测到宿主灵魄残片,建议立即使用『仙帝遗蜕·剑鞘』进行温养——」
“原来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楚砚秋的剑光骤然加速,在万兽渊入口处劈开三道妖豹残影,手中突然多出半枚布满裂痕的玉坠——那是三年前林幽凰送他的“地脉定位器”,此刻正在吸收她溃散的灵脉波动,“师父当年在锁阴阵留下的剑鞘,果然是给你的。”
封印核心处,古尸抬手轻挥,一道锁链扫向正在崩塌的万兽渊入口。然而剑光比锁链更快,楚砚秋的本命剑“寒渊”带着极北冰魄之力,竟在青铜锁链上斩出寸许深的裂痕——那是自封印崩解以来,首次有外力伤到锁魂链。
“人类修士?”古尸转身,眼中倒映着楚砚秋剑穗上的狼首银饰,语气中泛起涟漪,“狼族的守链人?不,你的灵脉里有……”突然顿住,目光落在楚砚秋胸前露出的半幅画卷,那是用狼族妖纹与仙帝符文共同绘制的《锁阴阵全图》。
“三万年前,先师在锁魂链中留下十三道剑鞘。”楚砚秋踏剑而立,背后浮现出九柄透明剑影,正是《锁阴令·残卷》中记载的“九渊剑阵”,“每一柄剑鞘对应一道锁魂链,而你胸口的断剑——”剑尖直指古尸心口的半柄仙剑,“正是第十三道剑鞘,也是锁阵的核心。”
古尸低头看向胸口,断剑处的金色血液突然凝固。它终于想起,当年师父在斩下自己灵脉时,曾在断剑中留下一缕残魂,化作剑鞘镇守地脉——而眼前这个人类修士,竟能同时催动狼族妖纹与仙帝符文,分明是传承了双脉守链人的血脉。
“原来如此,仙帝那老家伙,竟把锁阵的钥匙分成了两半。”古尸忽然笑了,十二道锁链同时收缩,将楚砚秋困在中央,“狼族掌控妖纹,人类掌控符文,唯有两者合一,才能真正激活剑鞘……可惜,你的小情人已经把锁片交给了本座。”
话音未落,楚砚秋突然将《锁阴阵全图》拍向地面,九渊剑阵在锁链空隙中展开,每一道剑影都精准刺入地脉节点。万兽渊深处,三道尚未完全崩断的锁魂链突然发出共鸣,林幽凰心口的玉坠应声炸裂,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枚剑鞘——正是古尸胸口断剑的另一半。
“幽凰她……早就把剑鞘藏在了给我的定情信物里。”楚砚秋的声音发颤,剑影裹挟着冰魄之力,将林幽凰的残魄护在剑阵中央,“系统传给我的数据里,不仅有地脉图,还有狼族世代相传的‘逆脉祭剑诀’——”
全图上的妖纹与符文突然亮起,楚砚秋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剑鞘残片上。两道半透明的锁链虚影从残片升起,竟与古尸身上的锁魂链产生共振。林幽凰的黑凰虚影趁机融入剑鞘,在楚砚秋的识海中发出清鸣。
“不好!”古尸终于变色,它发现自己吸收的锁片力量,正通过剑鞘残片反向流入楚砚秋体内,“你竟敢用自身灵脉为引,强行融合人妖双脉?这可是连仙帝当年都不敢尝试的——”
九渊剑阵突然爆发出刺目银光,楚砚秋的头发瞬间雪白,剑鞘残片化作流光融入“寒渊”剑,竟在剑尖凝聚出完整的仙帝断剑虚影。古尸身上的十二道锁魂链同时发出哀鸣,三道刚刚崩断的锁链重新凝结,却不再是青铜色,而是泛着冰蓝的地脉之光。
“先师说过,锁魂链既是封印,也是桥梁。”楚砚秋的剑尖抵住古尸心口的断剑,双脉之力在体内剧烈冲突,却被剑鞘残片强行调和,“当年你们师徒反目,他用灵脉铸链时,一定在断剑里留了后手——让后世之人,能选择是加固封印,还是……”
古尸忽然露出苦涩的笑:“还是让本座带着仙帝的灵脉之力,以妖神之身重临世间?”它低头看着正在修复的锁链,断剑处的残魂突然浮现出白发仙帝的面容,“吾徒,你终究还是选择相信,这世间有能同时掌控人妖两脉的存在……”
林幽凰的残魄在剑鞘中微微颤动,她“看”见了古尸记忆的最深处——三万年前,妖神之战的最后时刻,仙帝为了保住徒弟的灵魄,甘愿用自己的灵脉化作锁魂链,将其钉在地脉中央,而所谓的“妖神之乱”,不过是仙界为了掩盖仙帝与妖族联姻的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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