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梯队的人也陆续赶到,大家像是被抽去了筋骨,纷纷瘫倒在树下、草地上。有的人甚至直接躺了下去,四肢大张,眼睛望着天空,只想好好放松一下疲惫的身心。
佟雪手持喇叭,大声喊道:“大家休息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准时出发。需要补充水的,去汽车上取。”
二十分钟很快过去,有两名女青年躺在草地上,满脸疲惫,声音微弱地说:“实在骑不动了,太累了,能不能再让我们休息一会儿啊?”
佟雪看了看前面已经出发的人群,又看看这两名体力不支的女青年,于心不忍,只好说:“那你们上汽车吧,在车里休息,等恢复点体力了再下来骑。”
大货车开了过来,装上她们的自行车,救护车也载着她们和之前受伤的男青年,缓缓驶向远方。
队伍继续前行,骑了一会儿,来到了山间的平地。
平坦的道路让大家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骑行也变得轻松许多。
路过前后岭公社村落时,社员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农活,满眼疑惑地望着这群行色匆匆的年轻人,仿佛在看一群来自外星球的生物。
他们骑过了平坦的盆地,又接连翻过几道山坡,终于走出了山区。
在一座漫水桥边,队伍进行了第二次集中休息。
一时间,漫水桥前后热闹非凡,到处都是人。
先到的那批人,早已在大树下寻得阴凉处,惬意地休息着;后到的人则只能顶着炎炎烈日,坐在滚烫的地上,稍作喘息。
大家望着桥下清澈见底的河水,顿时觉得燥热一扫而空,纷纷走到河边,俯下身,用清凉的河水洗把脸,再将手巾、手绢浸湿,轻轻擦拭着滚烫的脖颈。
还有人拿出水壶,将其灌满,仿佛这清凉的河水能为他们注入无尽的力量。
佟雪见状,赶紧喊来几名团员,吩咐道:“你们去把汽车上的水桶装满水,以备不时之需。”
河边地头劳作的社员们,看着这群年轻人,忍不住好奇地大声问道:“你们这是要上哪儿去呀?”
“我们去海边游泳!”有人大声回应道。
一名妇女站在地头,听了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真是吃饱了撑的,不累啊?一个破海,有啥好看的。”
一位大叔倒是热情,走过来,关切地问:“你们从哪儿来的呀?”
“八叉公社赵村大队。”
“那是哪儿呀?”
“锦东三线。”
大叔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知道,那地方以前叫黑森窝子。”
“什么黑森窝子,我们那儿没这名字啊。”年轻人一脸疑惑。
“你们那儿是不是有压儿山?你们那儿离我们可远了,对吧?”
“对,对,有压儿山。那您说的黑森窝子是什么意思啊?”
“以前啊,那是土匪窝子……”
休息结束,队伍再度出发。
没了山路的阻碍,大家感觉骑行顺畅了许多。
之前坐车的两名女青年和那位受伤的男青年,也恢复了些体力,告别了汽车,重新加入骑行队伍,跟着大家一起前行。
又过了近半个小时,县城的轮廓渐渐出现在眼前。
山野间流淌的河水,一路奔腾,穿过无数个幽深的山涧,跨越万条纵横交错的沟壑,拐过数不清的弯道,最终来到了城外的西河。
过大桥时,李云顺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东北方向,那里,正是杜武妈妈曾提到过的高高的首山。
过了桥,再穿过铁路线,便来到了城边。
此时,李云顺再次抬头望去,距离近了,可山却在朦胧的烟雾中隐没了身影,只留下一抹若有若无的轮廓。
进了城,时守志和刘英在古色古香的钟楼下停了下来。
他们望着眼前的钟楼,思绪仿佛穿越了时空,沉浸在这古老而宁静的氛围中。
过了城,佟雪坐着吉普车,加快了速度,先行赶往海滩。
她肩负着重要使命,要去海滩与先行到达的裴为民、纪凤英会合。
裴为民和纪凤英已经在海滩上坐了许久。
他们昨天下午从锦东出发,一路奔波,回到了城里的家。
今天午后,便早早来到了海边,找到了指挥部的人员。
指挥部设在海口浴场大道的下坡处,一座用木头搭建的架子上,一面鲜艳的红旗随风飘扬,上面写着“指挥部”三个大字,格外醒目。
佟雪赶到海边,下了坡,径直走到主席台处,询问清楚情况后,又开车来到了南边。南边的沙滩上,裴为民和纪凤英正翘首以盼。
裴为民和纪凤英远远看到车来了,立刻站起身,热情地挥手示意,然后快步走到路边。
佟雪下了车,站在路边,裴为民指着眼前的场地,详细地介绍起来:“从这儿到那儿,都是我们的营地。营地北边有一所解放军疗养院,疗养院围墙外有公共厕所……”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相应的方向,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介绍完场地,裴为民又汇报了组委会的要求:“支帐篷不能太靠近大海,尽量靠近路边就行。自行车要摆放整齐,垃圾也要及时集中处理……”
“好,我明白了,辛苦你们了。你们先休息一会儿,等大家来了,还得麻烦你们帮忙组织一下。”
裴为民和纪凤英应了一声“好”,然后朝着主席台方向走去。
到了主席台附近,他们找了一处海滩,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大部队的到来。
佟雪则缓缓地向海滩走去。
刚踏入沙地,细腻的沙子便顺着鞋缝钻了进去,硌得脚底痒痒的。
她站在沙滩上,抬起一只脚,试图把鞋里的沙子倒出来,可另一只脚下的沙子太软,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这一倒,却让她意外地发现,倒下的感觉竟如同躺在软软的棉被里,舒适极了。
她慢慢地坐起来,倒干净鞋里的沙子,站起身继续走。
可没走几步,鞋里又进了沙子。
佟雪索性坐在沙滩上,脱掉鞋子和袜子,拎在手里,回到路边,打开车门说:“李哥,鞋先放车上了。”
放好鞋,佟雪赤着脚,再次向沙滩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里盘算着如何布置营地,才能让大家既住得舒适,又能尽情享受海滩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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