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杨家妮时不时就悄悄瞥一眼手腕上的表,那眼神里满是期待,她是真真切切地盼着,往后再也不用伸长脖子,眼巴巴地望着太阳,去费劲地算计时间了。
到了晚上,轮到杨家妮值夜班。
她像往常一样,踱步到候焕耒的床边,轻声说道:“这表戴着感觉还行,现在还给你。”
可就在她伸出手递表的瞬间,候焕耒猛地一把拽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在那半推半就之间,候焕耒的手触碰到了杨家妮的柔软。
日子过得飞快,候焕耒出院了,还调入了保卫科。
报到那天,是候焕东亲自带着他去的。夏义峰安排候焕耒担任内保员。
内保组组长温利喜是候焕东一手提拔起来的,看在老领导的面子上,自然对候焕耒格外照顾几分。
年末,于志歧瞅着星期日有空,决定去看望妹妹们。
他骑上自行车,一路奔波,穿越了两个公社,行程长达50多公里。
他先是去看了小妹,一见到小妹,便从兜里掏出十元钱递过去。
小妹今年刚下乡,于志歧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千万别着急搞对象,一定要坚持住,以后肯定能调回城的。”
小妹懂事地点点头,让他放心。
看完小妹,于志歧又马不停蹄地骑着自行车赶往大妹那儿。
大妹前年下乡,今年刚生了小孩。
大妹下乡所在的青年点破败不堪,穷困潦倒。
村长的儿子特别会来事儿,总热情地邀请大妹去家里吃饭。
那小伙子模样长得俊俏,嘴巴还特别甜,虽然没多少文化,可口算能力超强,不管几斤几两,带分带角的账,他片刻间就能算出结果。
就这样,两人一来二去便好上了,大妹怀孕后便结了婚。
前几天有人捎信来说大妹生了个儿子,取名田保贵。
今天,于志歧看完小妹后,便赶忙骑车来看大妹,临走时,也给大妹留下了十元钱。
新学校装上了暖气,教室里干干净净,再也没有那刺鼻的煤烟味。
李风顺坐在教室里,眼神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里还小声地念叨着什么。
周山见状,走上前去问道:“你又在做梦啦?都好久没听你讲梦了。”
李风顺摇了摇头,说道:“没做梦。梦啊,无非就是白天想的、心里念的事儿,要么真,要么假,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以后我就不说梦了。”
周山一听,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做梦了!我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给我托梦,说石嘴岩下面有个山洞,洞里藏着飞机。咱们一起去把飞机找出来,你开飞机,我坐着,然后咱们就能去好多好多地方啦!”
李风顺若有所思地回应道:“我以前梦里好像也有过类似的事儿,可醒来就记不太清了。”
“我们在山洞里看到好多人,他们看见我们,都特别高兴。”
“这不一定是真发生过的事儿,你可能这段时间老想着飞机,才做了这样的梦。我不想这些事儿了,太累。再说,石嘴岩都没了,更别提下面的山洞了,想也没用。”
周山见李风顺情绪低落,连梦都不愿再提,心里满是遗憾。
他忧心忡忡地走出教室,来到操场。
吴权老远就瞧见他,赶忙走了过来,说道:“咱们去踢毽子吧!”
周山皱着眉头,说道:“也不知道房老头跟李风顺说了啥,他都不提做梦的事儿了。”
吴权撇了撇嘴,说:“他就是瞎琢磨,找了那么久的石头,也没见找出啥名堂来。别管他了,咱们玩咱们的!”
两人正准备玩,小四也跑了过来,嚷着要一起玩。
小四踢毽子的水平那叫一个高,一边踢,嘴里还一边哼着歌。
吴权听着,来了兴致,说道:“哼的啥歌啊,挺好听的,唱几句呗!”
小四一听,毽子一踢飞,清了清嗓子,亮开嗓门唱了起来:“长鞭一甩叭叭地响,赶着大车出了庄,劈开重重雾,闯过道道梁,要问大车哪里去,沿着社会主义大道奔前方。”
小四正唱得带劲,周山刚拿起毽子,还没来得及踢,突然冒出一句:“这个电影我看过,里面的农村看着挺不错的。你们说,现实里的农村能有那么好吗?”
吴权不屑地回道:“好啥好啊?要是真那么好,他们还眼巴巴地想进厂干啥?”
小四一下子不高兴了,嘟囔道:“我正唱得好好的,插什么话呀?你俩可真扫兴!”
放学了,在回家的路上,周山还在琢磨着,又说道:“咱们看的电影里,那些农村都好得不得了,可为啥咱们这儿的农村就不行呢?电影里好的农村都有阶级斗争,最后都是劳动人民胜利。再看看咱们这儿,没啥斗争,也没什么特别坏的坏人,咋日子就没人家电影里的好呢?难道说,没有坏人的地方,日子就过不好?这没道理啊!”
吴权一本正经地说:“没有阶级斗争可不行,哪个地方都有坏人。咱们这儿坏人还没被揪出来,老百姓的日子自然就好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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