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问她:妹,你回来了?
这个问她的人就坐在山弄口,平时赶圩人歇凉的一株文东树下的一排石头上。
文东树不大,可它有如一把巨伞一般,四面撑开,给坐在下面的人遮天蔽日。
陈娟淑拿眼一望,一看问她的人,竟然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她不得惊喜地喊道:“忠哥哥是你,你怎么坐在这里了?”
对,这个坐在弄口文东树下的人就是覃仁忠。
“爸爸去赶圩到这时还没有回来,我就出来看看,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了!”覃仁忠说,其实他是在扯谎。
他爸爸覃犹德去赶圩,早就回到家里了。他就是闲得没事做,专门过对门村去看看,陈娟淑一家人去外婆家看外婆回来不成。
覃仁忠到对门村,一看陈家的大门还是锁上的。得知陈娟淑一家去看外婆还没有回来,他便走出村了。
一走出村他没有过河回自己家,却鬼使神差跟着河岸边的大路往下。走着,走着,覃仁忠就到山弄口的文东树下。
再往外走就是去镇上了,没什么事他去镇上干吗?
要说去外面看陈娟淑一家回来不成,人家陈娟淑是你什么人?
没有订亲他和她就是普通的熟人,也没有理由去找她的嘛,硬去找她,还不是会被人嘲笑的?
一人被嘲笑,她的母亲莫美芳还能不把他赶走的?
男女授受不亲嘛,他可不能这么干!
因此覃仁忠便止步了,在文东树下的一排石头上坐下。望着外面的天和外面的地,还有外面的田园和村庄。
其实覃仁忠不止是今天,才过对门村看陈娟淑一家,从外婆家回来不成的呢!
自从那天跟着爸爸覃犹德,去镇上赶圩,在圩口遇上莫美芳。得知陈娟淑的外婆病重,她们一家人都回外婆家去看外婆。
回来的这几天,覃仁忠几乎天天过对门村,看陈娟淑一家看外婆回来不成。
不是在上午,就是在下午,反正早稻田种完了,又还没有到耘田的时间。
也没有牛来看,又没有人来请去做工木活。
爸爸都闲着没事做,覃仁忠更是闲着没事做的了。不出来闲逛如何打发时光,怎么过一天?
更何况他满脑子都是陈娟淑,想她盼她?虽然他年龄还是个童子,不知道这就是爱。
但他就是想她,想她……,想和她在一起,哪怕不说话,看上一眼也行!
更何况他还有通知她订亲的任务,这爸爸覃犾德一再交待了的!
“伯伯去赶圩,到这时还没有回来?”听说覃仁忠说他的爸爸也去赶圩,而且去赶圩还没有回来。
陈娟淑在一边的石头上坐下就问道,离他很近,很近。
覃仁忠点点头,陈娟淑问道:“伯伯去赶圩,几时去的?我在圩上怎么没有见着伯伯来的?”
“他是早起就去咯了,说是去买粮食吃!”可能是怕陈娟淑再问下去,就会露出狐狸尾巴,让她看出他在撒谎吧!
覃仁忠不等她再问,他就先问道:“你一个人回来,那叔叔婶婶兄弟还在外婆家的了?”
“他们都不在外婆家了,外婆已经死咯了!”陈娟淑说,还有点淡淡的忧伤,与悲愁。
“外婆死咯了?”陈娟淑点点头,覃仁忠说:“怪不着去那么多天,今天才回来!”
“这么说,哥是知道我外婆有病,也是知道我们一家人都去看外婆的了?”
陈娟淑问,她怀疑她的忠哥哥,在这山弄口坐并不是来看,他的爸爸赶圩回来不成,而是专门在这里等她的。
因为镇上的圩早就散了,而且山里面的人去镇上赶圩,又比外面的人回来得早。
很多山里人去镇上赶圩,都忙得是被鬼撵一般。该卖就卖,该买就买。卖完买了就回去,比任何人都早回家。
因此他的爸爸应该早就回到家里,他很可能是因为好几天见不到她。
想她,关心她,到对门村看她,见她家的门是锁上的,就走到弄口来看她回来没有了。
聪明的姑娘就是聪明的姑娘,她不会正面说破,而是旁敲侧击迂回地问道。
“对,我早就知道外婆病重,你们一家去外面看外婆!”他说,她问:“哥是怎么知道的?”
“噢,那天我和爸爸去赶,刚好遇上婶过河来镇上买东西,婶说的!”
他的话一停,她就又问道:“于是,哥就天天到这里来,看人家回来不成了?”
“我没有,就……”他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就真的露出狐狸尾巴了。
“还我没有,那人家问你,你是哪个村的?”
“思崖村的呀!”
“思崖村进出去镇上硬是走这过的啰?!”
原来思崖村与对门村,去镇上赶圩各有各的路。是不过河交叉走在一起的,思崖村走河流的右边,对门村走河流的左边。
看他答不上话,她说道:“连谎话也不会扯,还扯谎!”
看他一眼,她问道:“伯伯选好订亲日子了吧?”
这是她最关心的,也是她急着回来的原因,想尽快和他把亲订下。
免着母亲莫美芳东拉她去相亲,西拉她去相亲。搞的她尴尬,母亲莫美芳也尴尬。
“早选好了!”他说道,她问道:“早选好了,在哪一天?”
“已经过去咯了!”
“已经过去咯了?为什么不去讲人家听?”
“你们一家都不在家,怎么讲去?”
“不可以……”她想说不可以去她的外婆家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的外婆就在龙虾村。
突然想起他不敢去,去了也会被她的母亲莫美芳赶走。
她不说责怪他的话了,而是说道:“那还不回去,叫覃伯再选一个日子订亲!”
“好,我这就回去叫爸爸再选个订亲的日子!”他欢喜的屁都要推,才要起身走。
却有一个声音说:“不用回去,叫你的爸爸,选订亲的日子,你们不能订亲!”
抬头看见是背着包袱的陈母莫美芳,后面还跟撑拐棍的陈父陈有贵,颈手挂布条的陈弟陈祥吉。
话是陈母莫美芳说的,而且话语斩钉截铁。
“婶,这是为什么?难道婶反对,不让我和娟妹订亲?”覃仁忠不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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