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来还给人家？你是傻了，还是蠢了？”
男人陈有贵问悔亲以后，覃犹德不会问还帮他和儿子陈祥吉用去的医药费，还有问要一家人吃住一个多月用去的伙食费的吗？
家里都穷成什么样了，说不定粮食都吃不到打谷子的时候。去哪里要钱和粮食来还给覃犹德的？
莫美芳抢白似的说了，男人陈有贵是傻了还是蠢了。
之后她接着说：“只要他们舅娘给女儿找到好的人家，还怕还不起覃家那点医药费和粮食的吗？”
女人莫美芳说的也在道理，加上她气势压人，男人陈有贵便敢再吱声！
其实莫美芳根本就不打算，把覃犹德帮她丈夫和儿子用去的医药费，还有在覃家吃住一个多月的费用，还给覃犹德。
更不想与覃家订亲，不然的话她也不会一推再推不与以订亲，又带着一家瘦狗婆躲奶似的回娘家了。
说白了莫美芳之前，就是在利用覃犹德父子看上，她的女儿陈娟淑。以订亲为诱饵帮她们一家度过困难时期的。
抢白过男人陈有贵，男人陈有贵被自己给压下去不敢吱声了。
莫美芳笑笑问弟媳孙大芹：“他们舅娘，刚刚你说有堂口，是哪的人家，家庭和男仔人怎么样？”
“家庭和男仔包管好，是我姐姐正想寻一个姑娘给儿子订亲，你讲是不是打着灯笼就不到的好人家？”
孙大芹说，她所说的姐姐，其实是她的堂姐孙桂香。
孙桂香即是贾财主的原配夫人，他们的儿子即是贾大年。
贾家可是龙口镇的首富，那可是富得流油的家庭。还是她们家租田的地主。
能和这样的家庭攀上亲，半夜失牛去哪寻？不等于老鼠跌进油缸，还担心以后不吃香的，喝辣的吗？
莫美芳刚想说那感情好，能与这样的人家对亲还有什么可说的？
但是转念一想，她还是问道：“好是好，只是人家那样的家庭，能看得上你的外甥女呀？”
“应该看得上的，我外甥女人也不差嘛！”孙大芹说，她就是因为看见外甥女陈娟淑，走去睡觉的背影特别的靓丽，像个富态相。
这才想起堂姐孙桂香，在给独生儿子贾大年找姑娘订亲的事的。
“这样呀，那就有劳你舅娘了！”
“看姐说的，什么有劳不劳的！我们哪个和哪个，亲亲的姊妹呀，亲戚巴望亲戚好，弟兄巴望弟兄强。帮传个话不是应该的吗？”
“说得好，亲戚巴望亲戚好，弟兄巴望弟兄强！不过事成了，姐姐还是会谢谢你的！”
莫美芳高兴地说，她能不高兴吗？
原本是打算回娘家看母亲，顺便躲避与覃家订亲，另攀高枝的。
没想到回娘家还没过夜就找到高枝来攀了，换上谁，谁能不高兴得想喊起来的。
夜已深，也不知外婆什么时候才会断气，要是一夜两夜断气还好些。
要是长时间外婆都不断最后一口气，这么两家人一起熬夜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莫美芳一高兴就说：“他们舅娘你们都去睡了吧，拿点垫的盖的给姐，有姐守着妈就行了！”
有这么好的姐姐还有什么说的？但是兄弟莫美寿和弟媳孙大芹，还是客气地说道：“这怎么行，姐姐你一回来，就要姐姐你守夜？”
“怎么不行？刚刚说谁的，亲戚巴望亲戚好，弟兄巴望弟强的，姐姐守守妈不是应该的吗？”
听莫美芳这样说，弟媳孙大芹笑眯眯地，把女儿交给丈夫莫美寿抱。
她则回自己的房里，拿来垫的和盖的交给大姑姐莫美芳：“那就有劳姐姐了！”
接了弟媳孙大芹拿来垫的和盖的，又听她那样说。
莫美芳说道：“你舅娘，你也别过意不去！妈也不知到哪一天才走，我守今夜，明夜得你们守的，一夜一轮流！”
弟媳孙大芹想说什么，却没有说着。转身催抱着女儿的丈夫莫美寿，回房去休息。
“那你还不去睡觉等什么，我熬上半夜，你不得下半夜来换我吗？”
兄弟莫美寿和弟媳孙大芹都走去睡觉了，丈夫陈有贵还在磨蹭蹭不去睡觉。莫美芳问道。
“你真的要给女儿再找亲，不与覃家订亲了呀？”陈有贵答非所问道。
“什么真的假的，不另找亲订，你想女儿像我嫁给你样，一世窝在那个山弄里受穷呀？”
“可是我听人家说，贾老爷家那个少爷，是一个不怎么务正业的人呀！”
“大家公子不都是那样的吗？结了婚他不会变好的呀！”
“可是覃家问起怎么说？”
“怕什么？我自有办法，这事你别管了！快去睡觉，睡醒一觉起来换我！”
女人莫美芳这么一说，男人陈有贵这才悻悻去睡觉。
莫美芳话是那么说，其实她还是很怕覃犹德，找她问订亲的事。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带着一家，回娘家躲的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第二天覃犹德还是找到了莫美芳。
按照地方风俗，父母归世操办葬礼，出钱请饭还有其他费用是儿子的事。
入殓父母的穿戴，如寿褥寿被，寿衣寿帽寿鞋一类东西却是女儿的责任。
看着外婆也就是这一两天，所以第二天吃完早饭，莫美芳便过河到镇上，给母亲买入殓用的一类东西。
“他婶，你这是去哪里？”莫美芳一过完河，迎面就一个人问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猛然间看见是覃犹德喊她，后面还跟着覃仁忠。莫美芳竟然说不出话来。
不过莫美芳就是莫美芳，她很快镇静下来说道：“是覃大哥和忠儿呀，还有哪去，外婆不行了去给她买寿用的东西呗！”
“外婆不行了？”覃犹德不相信地问。
“对，恐怕就在这一两天了！”
“这样呀！”嗫嚅一下，覃犹德还是鼓起勇气问：“那给两个孩子订亲的事呢，日子已经选得了，就在明天！”
莫美芳想说，我都有高枝攀了，与你对亲你做梦吧！
可是她没有那样说，而是用带抱歉的口吻道：“覃大哥，他们外婆就在这一两天。我哪里还有时间和心情谈订亲的事，只能说一声对不起，再等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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