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坊的秤星劫
冬至那天,刘老鬼蹲在磨盘前数豆子,每粒豆子上都映着自己皱巴巴的脸,像极了“苦”字的偏旁。石磨旁的木桶里,豆浆表面凝着层“不均”形状的油皮,看得他心口发堵——自从中元节改了分成,这油皮就再没平整过。
第一节:阴阳账上的刀光
“刘叔,这月的豆子钱该结了。”红玉抱着账本进来,账册封面用豆汁写着“算”字,边角被井水洇出“清”字痕迹。秀才的影子跟在她身后,手里握着杆微型秤,秤杆上的星点忽明忽暗,末颗“怨”字星尤其刺目。
刘老鬼往地上泼了勺馊豆浆,浆水在青砖上裂成“利”“断”二字:“我出豆子、出力气、出作坊,才拿两成?你俩动动嘴皮子就各占四成,哪有这道理?”他踢了踢装豆渣的木桶,桶底“工”字纹被蹭得模糊,露出底下隐约的“亏”字。
秀才的影子将微型秤往磨盘上一放,秤杆竟自动翘起,显出“平”字刻度:“刘叔,您忘了这作坊的来历?三百年前我家祖上埋的‘豆’字碑,如今还在井底下镇着灵气呢。”影子袖中掉出片黄叶,叶上用虫蛀痕迹写成“本”字。
第二节:井碑里的老黄历
刘老鬼突然想起去年挖井时,确实在井底捞出块断碑,碑上“豆”字的右半部分缺了角,像是被刀削去的。红玉当时说那是“利”字残片,如今想来,碑上原字该是“资”(资的繁体)——祖上的“资”产,竟被他当成了普通石碑。
“碑里藏着‘豆’‘贝’‘女’,”秀才的影子用指尖在井水面写了个“嬃”字,“‘嬃’者,女财也。这作坊能出灵气豆腐,全靠我家女眷护着。”水面突然翻出个漩涡,卷着断碑残片浮出,碎片上的“贝”字在月光下泛着金光。
刘老鬼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每次阴差来买豆腐,红玉总能从袖中变出刻着“奠”字的纸钱;每逢鬼节,豆腐摊前的“奠”字灯笼总会自己亮起——这些,怕是都和井里的断碑有关。
第三节:秤杆折戟的分赃夜
子时三刻,三人在井边理论,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像是四把刀插在“分”字石上。刘老鬼抄起秤杆要砸碑,秤杆却在半空裂成两段,断口处显出血字“劫”。
“别碰那碑!”红玉扑过去护住井口,发间银簪掉在地上,簪头“福”字摔成两半,变成“一”“口”——正是“中”字的笔画。秀才的影子突然抱住头惨叫,马褂上的青色胎记渗出黑水,在地上写成“破”字。
井里突然涌出黑水,水面浮起无数“冤”字水泡。刘老鬼这才看清,断碑周围缠着具白骨,白骨手腕上戴着和红玉 identical 的朱砂痣镯子,指缝里卡着块豆腐皮,皮上用指甲刻着“屈”字。
第四节:白骨豆腐的前世债
“这是我家太奶。”红玉颤抖着拾起簪子,簪子在黑水中竟变成锈刀,“三百年前,她被叔公卖到豆腐坊抵债,累死在磨盘旁,临死前用簪子在碑上刻了‘冤’字。”
秀才的影子跪在白骨旁,马褂褪成破旧的粗布衫,露出心口的刀伤——那是太奶咽气前抓出来的。“我爹当年发下毒誓,要让豆腐坊世世代代养着太奶的魂,”影子叩首时,井水面映出“偿”字,“所以这豆腐坊的灵气,本该是女眷的血汗换的。”
刘老鬼只觉喉头发苦,想起自己总说红玉“靠男人吃饭”,却没想过这“男人”背后,是三百年的血泪债。他捡起断秤杆,杆上的“公”字星已碎成“八”“厶”,合起来竟是个“私”字。
终章:分星换斗的新章程
五更天时,三人重新分秤星。刘老鬼把“财”字挂饰掰成三份,分别刻上“工”“商”“魂”。新秤杆上,刘老鬼的“工”字星占两成,红玉的“商”字星占四成,秀才的“魂”字星占四成——魂星旁多了颗小星,刻着“嬃”字,算是给太奶的供奉。
井口的断碑被重新拼好,碑面用豆浆写着新章程:“阳工三成,阴魂三成,女智四成,井水不犯河水。”碑角摆着碗豆腐脑,上面撒着太奶爱吃的槐花,花瓣落在水面,竟聚成“安”字。
如今镇里人路过豆腐坊,总能看见刘老鬼在磨豆子,红玉在算账,秀才的影子在井边浇水,三人影子倒映在豆浆桶里,竟合成了个“晶”字——三个日头叠在一起,虽各有明暗,却终究照亮了同口磨盘。
而那杆断秤,被做成了三块令牌:刘老鬼的刻着“实”,红玉的刻着“信”,秀才的刻着“恒”。每当令牌相碰,就会发出清脆的“当”声,像是在说“分久必合”,又像是在数算着,下一个该团圆的节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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