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吴仙注意到崖后的“弃石滩”。
滩上堆着些“残物”:有石族凿下来的废岩块,藤族嫌它带着火气;有藤族剪下来的老藤条,石族怕它沾着湿意。可吴仙“觉”到这些残物里藏着“合”的机缘:岩块的火性能让藤条添份“刚”,藤条的柔性能让岩块增份“韧”。
他让共在环在滩上转了圈,环光过处,残物们自己凑到一起:废岩块拼上老藤条,岩火顺着藤纹烧进去,竟凝成面“镇风盾”;断了的藤根嵌进岩块的裂缝,藤浆裹着石粒,长出块“引路灯”——原来“无用”,只是没找对“相济”的法。
滩边的拾荒老丈拿起镇风盾,盾面迎风不晃,照光还能映出矿脉的影子,惊得直拍大腿。
弃石滩的“废”活了。
暮色渐沉,万仞谷的“望岳楼”亮了灯。
楼是两族共造的,一楼的窗对着东崖,摆着石族的测矿仪;二楼的窗朝着西渊,挂着藤族的育藤镜。楼柱上刻着行字:“岩依藤而固,藤凭岩而升”。此刻楼里正有场“议”:石族说“该凿条共行的‘通崖道’,方便互市”;藤族说“该引道共流的‘润岩泉’,让藤浆滋岩田”——争得面红耳赤,手里递着的石饼与藤蜜却没停过。
“这才是‘生’的真意。”疑丝的声音里带着风声,“有争,有让,有忆,有行,不是强合的虚,是知异仍愿相扶的实。”
吴仙望着楼里的灯,忽然明白:共在从不是“消弭差异”,是“各守其性,互济其短”。就像这万仞谷,岩有岩的坚,藤有藤的柔,却在崖壁上结出了共生的花。
分崖线的风忽然柔了,风声里混着欢歌——石族的少年正帮藤族的幼崽修补藤屋,藤族的少女正给石族的石匠指点矿脉的走向。吴仙转头,见两族的族长正结伴走向断渊,手里拿着凿子与藤浆——他们要去重建通谷道,道上既铺石族的温玉岩,也架藤族的醒神藤。
共在环在吴仙掌心转得轻快,光里映出更远的影:北境的“绝冰原”上,冰族与火族正隔着冰焰结界对峙,冰族的冰墙冻住了火族的火种,火族的火焰烧化了冰族的冰源——或许,下一站该去那里看看,让“共在”的暖,也渗进那些被“冷”隔了太久的地方。
共在环的光,又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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