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他佝偻的背脊弯成问号,喉间滚动的呜咽混着血沫:“稚子......稚子无辜......”
“振国前年允她踏进半山御府时,可想过今日要拿京大录取通知书作挡箭牌?”
傅太夫人眸光掠过祠堂梁木上盘踞的螭龙雕纹,“傅家祠堂供的是族谱,不是习题集!”
“母亲,傅家祖训第三条——知恩图报!”
傅振国喉间泛起铁锈味,“是我的错,不该让那孩子卷进旧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何错之有?”
傅太夫人唇角噙着世家百年淬炼的笑,“错的是那不识时务的逆风执炬者,硬要在王家雕梁画栋的屋檐下,点一盏不合时宜的星灯。”
林知秋跪地扶案的手微微发颤,珍珠项链在颈间勒出红痕:“是......是我没教好景烁。”
傅太夫人俯身捏起儿子下颌,护甲划过他染血的唇角:“多像二十三年前苏黎世那夜。”
她转向傅景烁,瞳孔里倒映着祠堂外飘摇的银杏,“如今你要这残躯,再为你演一回忠孝两全的戏码?”
烛火“噼啪”爆开灯花。
“苏小姐这样的天才,该在ETH对着樱花演算宇宙奥秘,何苦沾染红尘?”
傅太夫人用帕子包起碎镯,“七夕的订婚宴。”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窗外,“你若不露面......”
“茶凉了。”
傅太老爷突然开口。
鎏金自鸣钟的钟摆映出五张各怀心事的脸,暮色将祠堂匾额上“克己复礼”四个烫金大字染成血色。
午后的日光刺破百叶窗时,苏雨烟的眼睫颤了颤。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跳至14:07,三张焦灼的脸同时围拢过来,带着白粥与药片的气息。
“可算醒了!”
林小满将吸管杯抵在她干裂的唇边,“钟秘书刚送来的,顾大佬特意......”
“直接从纽约飞回来的!”
唐果的高跟鞋尖轻踢床脚,截断了后半句,“张特助说他推了三个会议,眼袋青得跟黎曼猜想似的。”
“37.8℃,烧退了不少。”
何穗递来体温计,“上午......顾总来过。”
苏雨烟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锁骨处的变石吊坠。
床头柜上的药盒泛着冷光,林小满赶紧补充:“这药是顾总特意拿来的,说是......”
她突然卡壳,因为看见苏雨烟拿起了手机。
电子钟跳至14:15。
苏雨烟望着通话记录里那个从未拨出的号码,锁屏壁纸还是傅景烁设计的克莱因瓶壁纸。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良久,终于按下去时,心跳监护仪突然发出蜂鸣。
“嘟——”
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醒了?”
顾知宴的声线裹着咖啡的涩意,背景音里混着文件翻页的沙响。
“嗯。”
苏雨烟的声音还带着病后的沙哑。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像是对方突然站了起来:“还烧吗?”
“37.8℃。”
她看着自己虎口上已经涂好的药膏,“谢谢......”
“我在68层。”
他突然打断,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下午要去新加坡,航班四点起飞。”
电话那头传来钟秘书模糊的提醒:“顾总,车已经到楼下了。”
“退烧药要配电解质水。擦伤膏含纳米修复因子,不影响你握笔解题。”
顾知宴的声音忽然放轻,“我周五回来。”
通话结束得猝不及防。
苏雨烟望着暗下去的屏幕,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句“周五回来”——
明明只是普通的行程报备,却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顾大佬说什么了?”
唐果好奇地凑过来。
苏雨烟攥着发烫的手机:“他要去新加坡。”
她望着珐琅盒上繁复的分子式,忽然瞥见药盒夹层有张便签——
上面写着“每日三次”,笔锋转折处藏着克制的温柔。
落款日期是今天,后面却突兀地跟着“周五”两个字,像是临时添上去的承诺。
唐果递来的鸽子汤蒸腾起白雾,在睫羽凝成细小的虹——
这是钟秘书特意叮嘱的海参炖鸽子,撇尽了浮油。
“是顾总吩咐的。”
何穗突然说,“他记得你喜欢蜜桃乌龙茶。”
汤勺碰触碗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雨烟低头看着汤面上漂浮的枸杞,忽然觉得这碗普通的汤,比任何昂贵的药材都更让人心头发烫。
林小满终于忍不住开口:“傅夫人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啊?”
“小满!”
何穗皱眉制止,手里的药盒差点打翻,“顾总今早亲自送来的药,是特供品。”
她指着药盒上的编码,“这个批号,普通人根本拿不到。”
唐果突然把手机往床上一拍:“要我说,干脆拿下顾大佬!”
她眼睛亮得惊人,“傅家的祠堂进不了,咱们进顾家的!到时候让那些瞧不起人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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