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将整个房间映照得惨白。
滕艳兰推门而入时,李睿正站在角落的咖啡机前,专注地调试着研磨刻度。浓郁的咖啡香气在消毒水气味中撕开一道口子,给这个冰冷的空间带来一丝暖意。
“来得正好。”李睿头也不抬,手指轻轻敲击着咖啡壶,“肯尼亚的豆子,刚烘培一周。”
滕艳兰靠在解剖台边,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不锈钢台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咖啡?”
李睿终于转过身,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他递过一杯,杯底与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破案不是靠焦虑就能解决的。”
滕艳兰接过咖啡,滚烫的杯壁烫得她指尖发红,却固执地不肯松手:“已经过去六天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现在全市都在盯着这个案子,张局一天三个电话催进度……”
“所以更需要冷静。”李睿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尝尝看,加了点肉桂。”
滕艳兰抿了一口,苦涩中带着一丝甜香。她长舒一口气,肩膀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你总是这样……天塌下来都能慢条斯理地煮咖啡。”
李睿嘴角微微上扬:“因为我知道,你跑得够快。”他走到解剖台前,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来看看这个。”
滕艳兰凑近,看到死者手腕内侧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疤痕:“这是……”
“长期静脉注射的痕迹。”李睿戴上手套,轻轻翻开死者的眼睑,“结合瞳孔异常收缩的情况,我怀疑死者生前有药物依赖。”
“瘾君子?”滕艳兰眼睛一亮,“这倒是条新线索。”
李睿点点头,摘下手套:“所以别急,案子总会水落石出。”他拿起咖啡杯,轻轻碰了碰滕艳兰的杯子,“就像好咖啡,需要耐心等待。”
滕艳兰望着他平静的侧脸,突然觉得那些压在心头的焦虑,似乎随着咖啡的热气一起消散了些许。
就在这时,滕艳兰的电话铃声响了。
“喂。”
“滕队,有人报案,说在距离沉尸现场300米的一个涵洞下发现了人头!”
“什么?好,我马上就来!”
滕艳兰挂掉电话,说道:“有新情况,有人在桥洞发现人头。”
“快,立即出现场!”
警笛声划破午后的宁静,李睿的越野车一个急刹停在涵洞旁的土路上。滕艳兰跳下车时,警戒线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几个民警正在维持秩序。
“让一让!让一让!”滕艳兰亮出证件,拨开人群。潮湿的涵洞里,报案的男司机正哆哆嗦嗦地指着角落:“就、就在那……”
“我,我是去小小解的,在那发现了一个编织袋,就下意识地用脚踢了一下,”男司机惊魂未定,“我也是好奇,就解开袋子一看,看到里面竟然是一个人头,还有两节断指,魂都吓没了。”
李睿蹲下身,强光手电照向涵洞深处。在积水和垃圾之间,一个灰白的球状物体格外扎眼——那赫然是一颗已经开始腐败的人头,长发缠绕着枯枝烂叶,脖颈处的断面参差不齐。
“退后。”李睿戴上手套,示意滕艳兰打开物证袋。
他轻轻转动头颅,露出后脑勺上的一处凹陷:“致命伤在这里,钝器击打。斩首是死后进行的。”
滕艳兰转向李睿,“能确定和河里的尸体是同一人吗?”
李睿用镊子拨开黏连在头皮上的几缕白发:“年龄、发色吻合,但……”他突然停住,从发丝间夹出一小片金属片,“这是……”
阳光下,那片不到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泛着诡异的蓝光。滕艳兰瞳孔骤缩:“和尸体脖颈处发现的碎片材质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他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滕艳兰掏出手机,“喂,张队,头找到了。我建议立即发布寻尸启事,在市区的大街小巷进行张贴。并请技术部门支援,进行人像识别。”
张旭当即同意,“好,你立即去办!”
寻尸启事一经发布,立刻就有了进展。
第二天一早,一个50多岁的男人就来到市局,说认识死者。
男人被带到会议室里,滕艳兰递给他一杯热水。
“张先生是吧,您说您认识死者?”
“我叫张德生,家住花鸟市场3单元402!”
“您别紧张,您能告诉我,死者叫什么名字吗?”
“周、周美玲……”张德生颤抖着掏出手机,屏保是两人的合影,“我们俩,是,是朋友。”
照片里,周美玲戴着玉佛,正对着镜头微笑。她身旁站着个穿唐装的张德生,胸前别着“夕阳红书画社”的徽章。
滕艳兰在笔记本上作了记录,问道:“您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吗?”
“前天她说去参加书画班的聚会,就再没回来……”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张德生说道:“三年前,我们在书画社上认识的。周美玲自己讲,她24岁丧夫,一直独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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