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依次跳下入水口,下水道内一片漆黑,只有莫寒凝聚出的冰蓝色光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下水道的墙壁并非冰晶,而是粗糙的岩石,上面布满了黑紫色的虚空纹路,显然已被侵蚀许久。脚下是冰冷刺骨的污水,散发着刺鼻的异味,时不时还能听到水滴落在水面上的“滴答”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诡异。
三人在下水道内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伴随着隐约的阴风。又前行了数十步,一扇巨大的黑色铁门赫然出现在眼前,门后传来浓郁的阴森气息,让人不寒而栗。铁门左侧的墙壁上,刻着一行古精灵语,圣娇玥仔细辨认了片刻,低声说道:
“上面写的是‘凛冬囚笼’,没走错。”
莫寒从储物空间内取出一枚泛着淡蓝色光泽的钥匙,这是他们之前在神庭的一个房间内找到的,当时只觉得是枚普通的钥匙,就顺手收了起来。他将钥匙插进铁门旁的凹槽开关,轻轻转动。
“咔嚓——”
一声脆响后,铁门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便传来“轰隆隆”的机械运转声,沉重的铁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了门后更加黑暗的通道。
“想不到在这里竟然也能看到机械结构。”
圣娇玥看着铁门运转的齿轮,满脸疑惑地说道。
“机械结构往往是人类为了节省力气而研究出来的东西,如果将它和神明联系起来……总觉得有些违和。哪怕这个机械结构并不复杂,也很难想象是神明的手笔。”
“或许就是那些信徒造的。”
莫寒一边迈步走进通道,一边思索着回应。
“你总不能指望冰神亲自给每一个信徒盖房子、修监狱吧?或许神明开辟神国本身只是为了自己修炼,收纳信徒或许是有别的理由,比如需要信徒的信仰之力加持。神国的这些建筑,大概率都是信徒借助神明的部分力量修建的。”
丹青呱呱则举着画卷,借着莫寒冰球的光芒四处张望,将通道两侧的诡异纹路和黑暗景象都记在心里,打算回去后把这个凛冬囚笼完整地画出来。
“这里比拉丝特的办公室阴森多了,感觉每一处都藏着怪物。”
他小声嘟囔着,紧紧跟在莫寒身后。
三人都清楚凛冬囚笼的背景,这里是永冻神国的监狱,位于神庭的正下方。
若将整个神国看作建立在一座巨大雪山上的建筑,那么从山脚的居民区,往上的祭祀区,再到半山腰的永冻神庭,便是阶梯式的布局。神庭背后的山体中藏着万书阁,雪山山顶是冰神神力洗礼之地,而神庭正下方的山体里,便是这座专门关押罪人的凛冬囚笼。
据神庭内搜集的信息记载,这座监狱最开始是冰神用自身神力开辟出的地下空间,后续的牢房、通道等则交由忠诚的信徒修建而成。凡是背弃冰神信仰的信徒,或是被冰神抓住的敌人,都会被关押在这里,直至在无尽的黑暗与严寒中死去。
如今踏入这片区域,三人更能感受到这里的黑暗与绝望。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黑紫色的虚空侵蚀痕迹,有些地方甚至在微微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空气中的虚空气息浓郁得几乎化作实质,比神庭内任何一处都要浓烈。这里果然是神国最黑暗的地方,虚空侵蚀程度也远超外界。
“小心点,这里的怪物可能比外面的更凶残。”
莫寒压低声音,提醒两人。
“外面的怪物大多还保留着生前的冰元素力量,可这里的囚徒本就被剥夺了力量,被虚空侵蚀后,大概率只剩下纯粹的肉体力量和虚空赋予的诡异能力,攻击方式会更加凶狠直接。”
话音刚落,通道前方的黑暗中便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两道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带着浓郁的杀意,朝着三人快速靠近。
莫寒立刻将冰球往前递了递,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身影。那是一个身形佝偻的囚徒,浑身皮肤呈黑紫色,身上穿着破烂的囚服,双手指甲长得如同利爪,上面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显然早已被虚空彻底侵蚀,失去了所有理智。
“来了!”
莫寒低喝一声,手中瞬间凝出冰魄剑。那囚徒嘶吼一声,身形猛地扑来,速度快得惊人,完全不像身形佝偻的样子。丹青呱呱反应极快,挥动画笔,木系魔力涌动,数根藤蔓从地面钻出,缠住了囚徒的双腿。可这囚徒的肉体力量极为强悍,竟然硬生生将藤蔓挣断,继续朝着三人扑来。
圣娇玥见状,立刻催动纯粹的光元素,一道光刃朝着囚徒射去。光元素本就克制虚空之力,光刃命中囚徒胸口的瞬间,立刻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囚徒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胸口被灼烧出一个焦黑的伤口。
莫寒抓住机会,身形一闪,冰魄剑带着凌厉的寒气,从囚徒的脖颈处划过,却不曾想冰魄剑受阻,莫寒当机立断,将空间魔法附着在上面,伴随着一道光芒闪过,囚徒的头颅应声落地,身体则重重地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莫寒看着地上的尸体,眉头微微皱起,说道:
“这很明显就是被关押的囚犯,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难道里面的牢笼都已经失去了作用?”
他蹲下身,用冰魄剑挑起囚徒破烂的囚服,看到囚服上还残留着锁链勒过的痕迹,显然生前确实被囚禁着。
“肯定是虚空侵蚀太严重,要么是牢笼的魔法失效了,要么是这些囚徒被侵蚀后力量暴涨,挣脱了束缚。”
圣娇玥走到莫寒身边,目光扫过周围黑暗的通道,语气凝重。
“这里的虚空气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浓,恐怕情况比我们预估的更糟。”
莫寒站起身,眼神锐利地看向通道深处:
“不管是哪种情况,我们都得加倍小心。呱呱,娇玥,都打起精神来。如果牢笼真的没用了,那么这里面的囚徒恐怕会是这次探索最大的阻碍。这些囚徒本就凶性十足,被虚空侵蚀后更是毫无理智,只会凭借本能攻击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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