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穿着补丁衣服的中年人冲进来，领头的汉子举着报纸怒吼：“听说你们这儿招人？我们村三十多个壮劳力都来了！”
年轻人笑着起身迎接：“欢迎欢迎！我们的农业加工厂正需要吃苦耐劳的工人。”
他转头看向陈铁柱，“您看，又有人抢着来报名了，下趟免费游轮三天后启航。”
陈铁柱的手指在裤兜里捏着全家福，耳边响起小芸昨晚的话：“爸爸，隔壁小美说以后要当医生，我也想上学（种花家不像现在是免学费）。”
他深吸一口气：“我报名，能带上老婆孩子吗？”
如果家里有60岁以上的老人，12岁以下的小孩。
都可以乘坐免费的飞机。
“当然！” 年轻人递来报名表，“美华王国实行家庭落户政策，您的家属也能安排工作。”
三天后，黄浦江码头。
陈铁柱站在暂新的游轮，看着送行的人群中素琴红着眼圈挥手，小芸举着画的 “全家福” 蹦蹦跳跳。
他要乘坐5万人的巨轮去美华王国。
而他老婆带着小孩和母亲则坐飞机直接去。
挖人的主要渠道，其实还是街道、居委会。
街道掌握着所有国有工厂的所有资料。
所有工人的情况，他们都了若指掌（现在已经没有以前的掌控力了。以前的住房是街道分配的，所以掌握力极强。现在街道的工作经费本质上依赖于地方税收的 “间接反哺”）
而原本在美华王国的手机加工厂、造船厂、房地产、食品加工厂。
则是另外一个情况；
多名来自 “大王国（暂时改名）” 的手机加工厂（对标某富）宽敝的厂房，手里攥着刚发下来的工资条 ——2500 美元，崭新的绿色钞票在路灯下泛着油光，比他们在大王国时的月薪高出近百倍。
“锦秀集团真是仁义！” 大川省来的老周咧着嘴，用粗糙的手指反复摩挲着钞票，
“在老家那会儿，累死累活干一年，也凑不齐这里一个月么些！”
“是啊，我在县里，一个月才500多工资，这里2500美元相当1万3的人民币。加上杂七杂八的福利。”
“相当于国内30倍的收入。”
“我以前种田，一年才1000多的收入。”
“在这里的收入，是我在国内的300倍。”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低的笑。
厂主任笑问：“兄弟们，这钱拿得踏实吗？”
笑声顿住，几个人抬起头，困惑地看着他。
厂主任拿着一叠文件，扬了扬：“知道大华国最近出了新政策吗？
上个月，他们改了税法 —— 咱们这些在国外挣的钱，回头汇回家，得交‘个人所利得税’，税率……”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每张绷紧的脸，“5~45%。”
按我们的收入，是要交45%的税。
“啥？！” 湘南省小伙子小李猛地站起来，手里的钞票差点掉在地上，“45%？这不是抢钱吗！”
“不可能吧？” 老周的笑容僵在脸上，“我上个月给家里汇了5000美元，也没见扣这么多啊？”
“那是上个月！” 厂主任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新政策从这个月生效，文件在这里，你们自己看！”
他把复印好的 “大华国税务新政摘要” 分发给前排的工人。
纸张传递的沙沙声里，咒骂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
“妈哟，挣两千五美元，交一千多美元的税，这和抢有啥区别？”
“怪不得说让我们把户口迁到美华王国，原来是这个意思！”
厂主任适时地插了话：
“美华王国政策是，工资全免个人所得税，一分钱不扣；
第二，你们的家人如果也入籍这里，看病不要钱，不管是头疼脑热还是动大手术，国家全包。”
他指向不远处正在施工的白色建筑，“那是咱们的公立医院，明年就能用。”
谁家没有老人？
如果老了看得起病？
夜风突然安静了些，工人们捏着钞票的手更紧了，目光在税单文件和厂主任身上来回打转。有人低声嘀咕：“可是…… 迁户口就是换国家了，以后还能回大王国吗？”
“回？” 厂主任冷笑一声，指了指工地上矗立的 “美华王国建设规划图”，上面画着港口、工厂和医院、学校，
“在这里，你们是‘美华公民’，住得起洋房，孩子能上免费学校，老了有养老金。”
“回大华国干什么？继续被拿低工资，一辈子当苦力？”
他的话像一把火，点燃了工人们心中积压的不满。
想起在大华国时，加班加点却只能勉强糊口，得了大病只能等死，如今眼前的 “免税”“免费医疗” 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走了最后一丝犹豫。
小李第一个把大华国税务新政摘要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我加入！工厂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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