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破开晨雾时,小沙弥腕间的光带突然分出无数细丝,像蛛网般缠上每片帆篷。他伸手去捋,指尖却触到丝绸般的质感——那是宋代海船的锦缎帆,经纬间织着褪色的星图,北斗的斗柄正指向他掌心珠子的方向。旁边蒸汽轮船的烟囱里喷出的不是黑烟,而是蒲公英似的种子,落在古船的甲板上,立刻冒出嫩绿的船舷栏杆,栏杆的木纹里嵌着细小的齿轮,转起来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像在数算航行的日夜。
“看船尾。”老者的声音混在风里,小沙弥转身,看见船尾的浪花里浮着串透明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装着段声音:有腓尼基商人用楔形文字吆喝的号子,有郑和船队的铜锣声,还有集装箱货轮鸣笛时震碎海面的嗡鸣。气泡破裂时,所有声音都顺着红绳钻进他耳朵,竟拼凑成段完整的调子,像母亲哼过的摇篮曲,又像港口酒馆里反复传唱的船歌。
掌心的珠子突然裂开条缝,钻出只萤火虫似的小虫,拖着光尾飞向桅杆。它停在红绳打结的地方,光尾扫过的瞬间,桅杆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刻痕,细看竟是不同文字的“平安”:甲骨文的“宁”字旁边,是阿拉伯书法的“????”,再往上是歪歪扭扭的英文“safe”,最顶端的刻痕还冒着新木屑,是他昨天在作业本上写的“安全”二字,铅笔的痕迹被海风浸成了深褐色。
船行至海平线交界处,小沙弥发现海面在折叠。上层的海水里漂着三桅帆船,下层却游着核潜艇的虚影,两船的锚链在某个节点缠绕,红绳从中穿过,把青铜锚爪与钢铁螺旋桨连在一起。他忽然想起博物馆里见过的古船残骸,那些嵌在朽木里的铁钉,此刻正在红绳的牵引下微微颤动,像是要从历史的淤泥里拔出来,重新铆进新船的龙骨。
老者递来块半透明的罗盘,盘面没有指针,只有片旋转的星空。“每个航向都连着过去。”他说着转动罗盘,星图立刻重组,北斗七星的位置升起艘独木舟,猎户座的腰带处泊着郑和宝船,而天狼星的光芒里,正驶出艘他画的歪扭小船,船帆上的“去远方”三个字被星光镀成了金色。
船身猛地一震,小沙弥低头,看见船底正穿过片发光的珊瑚林。珊瑚虫吐出的不是钙质,而是彩色的丝线,红绳与之相触的瞬间,竟织出张巨大的网,网上挂满了漂浮的记忆:维京人刻在船板上的符文正在发烫,唐代陶俑的船头仕女举起了永不熄灭的灯,还有个小小的漂流瓶,瓶塞是他七岁时弄丢的橡皮,瓶里的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我想知道海的尽头有什么”。
“海的尽头那是下一个起点。”老者的经筒开始倒转,海沙逆流而上,在船舷堆出座微型的航标塔中,塔顶上的信号灯忽明忽暗,闪着摩尔斯电码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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