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具尸傀结阵扑来。陆九渊抛出的铜钱阵被尸气腐蚀成粉末,老头掐诀时半边长须突然变得雪白——他正在强行动用折寿卦!
“右手艮位,踏离宫!”
林隐纵身滚过半张赌桌,抓起桌边的犀角烛台捅穿尸傀眼眶。烛台尖端沾血后金光暴涨,竟逼得尸傀退后半步。玉坠突然发烫,那些金光顺着掌心直冲天灵盖,他感觉有火从骨髓里烧起来。
“朱雀焚邪?”陆九渊惊得卦签都拿反了,“这他妈叫玄脉废人?!”
林隐回手戳瞎第二具尸傀时,瞥见尸傀耳后露出的命牌残片——与自己在破庙看见的家主命牌裂痕形状完全相同。电光石火间他福至心灵,玉坠搅动的气息突然转向,对着扑来的尸傀暴喝:“玄溟老狗,还我命来!”
尸傀齐刷刷僵住。趁着黑袍人分神,林隐拽断赌桌红绳往尸傀脖子上套——红绳浸透百家怨气,专克控尸符。但最致命的是他咬破食指在尸傀眉心画出的血符,那是昨夜青铜棺上反刻的咒文。
血符成形的刹那,十八具棺材同时轰鸣。黑袍人惨叫着想收阵,却发现尸傀全部调转方向,啃食目标的嘴对准了操控者。
“你找死!”黑袍人撕裂衣衫,胸口露出嵌满铜钉的八卦镜。但镜面映出的却不是林隐,而是他背后不知何时出现的细腰女子——珠帘后的神秘人竟徒手撕开空间裂缝!
女子葱白手指搭在他肩头:“天机宫养得狗,果然不认新主子。”
黑袍人浑身骨节发出脆响,惊恐地瞪着她发簪上垂落的银铃:“织梦.....”
后面的话变成血沫。女子的五指如刀切豆腐般插入他天灵盖,抽出的魂魄被捏成青色焰火,随手抛给林隐:“见面礼。”
火焰入体的瞬间,林隐看见无数记忆碎片:玄溟家主深夜对着命牌割腕,血涂在写着他生辰八字的草人上;暴雨中的青铜棺被人刻意埋在乱葬岗;七日前有黑袍客拜访玄溟府,袖口绣着星轨缠绕的血手印.....
“姬无月。”女子弹指烧尽尸体,转身时罗裙翻涌如黑云压城,“小棺材,想不想知道谁在拿你填阵眼?”
陆九渊突然惨叫:“她颈后!”
林隐定睛看去,姬无月后颈皮肤下伏着条蚯蚓状的青筋,细看竟是无数微小符咒连成的锁链——与天机宫尸傀体内的控魂符如出一辙!
“真没礼貌。”姬无月抚过颈侧,指尖带起一串半透明的命线残影,“这不是枷锁,是待斩的因果。”
东南角突然传来闷雷声。林隐右眼狂跳,抬头看见拍卖场顶棚破开巨洞,纸轿竟突破结界撞入内场!轿帘掀开的刹那,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轿中纸人不知何时换成血肉之躯,那张与青铜棺女尸七分相似的面孔,正对他露出慈爱的微笑。
“娘....不对!”他狠咬舌尖,血腥味冲散幻觉。纸轿底部伸出八条蜘蛛般的长腿,粘液滴落处冒出阵阵青烟。而本该被拍卖的玄溟家命火,此刻正悬在轿顶凝成倒计时——子时三刻!
姬无月突然甩出根红线缠住林隐手腕:“不想变成同命俑就闭眼!”
漫天银针暴雨般倾泻时,陆九渊的惨叫声混着咒骂炸响:“艹!老子最烦神仙打架——”
最后传入耳中的是姬无月的嗤笑。林隐感觉身体被抛进黏稠的时空裂隙,最后的视觉残像是一道从天而降的紫雷劈中纸轿,火光中无数命牌碎片如蝴蝶纷飞,每一片都映出他不同死状的倒影。
等他在血腥味中苏醒时,最先入目的是间挂满锁魂铃的丹房。七盏本命灯围成困阵,灯油里泡着的赫然是他刚才吞噬的尸傀残肢。
“醒了?”姬无月斜倚在桃木剑搭成的祭台上,正把玩着从纸轿抢来的婴孩头骨,“你的命火被天机宫换过三次——生在棺中本该天煞孤星,如今却成了替人挡灾的肉阵符。”
她弹指击碎头骨,飞溅的碎片在空中组成星图。林隐认出其中几颗星的排列,正是青铜棺幻象中赤手撕天的轨迹。
“当初是谁剖开我娘的肚子...”
“重要吗?”姬无月踩碎星图,“你该问的是——”她突然闪到他面前,朱唇吐出的话带着血腥气,“敢不敢把全天下的命牌,都烧成灰?”
丹房西南角的符纸突然自燃。林隐转头望去,墙壁上浮现出血手绘就的倒计时,与纸轿顶的命火如出一辙。
“子时将至。”姬无月捡起他掉落的玉坠,挑眉看向窗外——玄溟家的追魂幡正在云端若隐若现,“要么跟我学欺天术,要么被炼成尸傀。选一个?”
林隐抓过丹炉边的通灵笔,蘸着自己的血在地面画符。昨夜吞噬尸傀时感悟的邪气在经脉游走,最后一笔落下时,整座丹房的本命灯同时爆燃。
在姬无月骤缩的瞳孔中,他扯开布满黑色脉络的胸膛:“我要扒出那些换命鬼的肠子,看看谁的罪业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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