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虎堂,黑风寨最里侧唯一一处"房室",也可以理解为大厅。
叫房室,实则如同一座军中大帐,守备森严,平日里即使是大当家庄文龙也没资格进入,只有每隔几个月偶尔过来打猎顺便上山的赵大成,会在卧虎堂中听取"麾下"们的工作汇报。
此时的卧虎堂中,赵勋没有坐在主人位置,也就是蒙着一张虎皮的大凳上,而是坐在右手首位,身后是祁山,旁边坐着的是吴达通。
对面则是负责对外接单的六当家煞虎、大当家庄文龙,以及寨中军师七爷。
这些所谓的军师,都是当年那边军中的军中谋士,官职不一。
七爷都快六十了,平常这个点都在午睡,属于是半退下状态,死活不坐,大半辈子的军旅生涯令他的面容极为苍老,满面沟壑。
可现在看到赵勋,不停地笑容,脸上的笑容如同绽放的老菊花,眉眼间都是笑意。
赵勋见过七爷,是在赵家大宅中。
那还是八九年前,七爷以寻常商贾的名义求见赵大成,那时候老赵不在家,赵某在家。
赵某很懂礼貌,给七爷倒茶,陪着七爷聊天,还说七爷这个年纪应该退休在家享福,不应整日走南闯北。
这件事,七爷一直记得,提起这件事时,也总是笑着。
其实关于赵勋在肃县,在府城,一举一动都受到关注,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又干了什么事,却不知道长相,若不然也不会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声声"少主",大家都是心甘情愿的。
赵勋为百姓讨公道杀肃县县令、缉拿凶徒、令军伍之子考取功名,光是这三件事,寨中谁人不知,谁人不夸,谁人不赞叹,谁人不佩服。
坐的坐,站的站,都望着赵勋。
赵勋却一时不知该从哪问起。
原本他最好奇的是二十年前南关边军作乱一事,他知道有内情,可却不想从这些人的口中得知,他想听他爹亲自和他说,无论是真是假,他都会当成真的。
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爹亲口和他说。
"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问了。"
赵勋苦笑道:"二十年来,我爹从来没和我提过一次,任何一个字。"
煞虎顿时马屁如潮:"要么说少主是少主呢,您一丝一毫的内情都不知晓,却能在短短数月之间推辞出副帅爷的真实身份,卑下佩服的五体投地。"
赵勋无语至极,他虽觉得自己不笨,却也不敢说聪明绝顶,只能说这一路走来碰到的二傻子太多,准确的说,是碰到的演员演技大多浮夸,尤其是虎城折冲府都尉孙尧,要不是知道这家伙不会演戏,他都怀疑孙尧是故意三番五次说漏嘴了的。
"我爹去哪了。"
"巡山去了。"
"回少主的话。"七爷笑吟吟的说道:"算日子,应是到了老九的山头,前几日刚去了大刀山。"
"巡山?"
"是,副帅爷前些日子说宫中闻着味寻过来了,您又去了府城,闲暇无事可做,去巡巡山,与诸将商议商议若是遇了岔子该如何应对。"
"行吧,原本我是打算去南关,一是调查姜敬祖如何陷害我爹,二是打探我爹的真实身份,现在看来没必要去了。"
的确是没必要去了,姜敬祖如何陷害老赵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过几天这家伙会过来,守株待兔就好。
刚才已经问清楚了,姜敬祖的心腹陈为,并不会飞鸽传书或者以其他方式汇报情况,约好了日子,姜敬祖亲自过来,主要是为了见吴达通。
至于打探老爹身份,不用打探了,现在已经搞清楚了。
赵勋自顾自的喝着茶,想着还需要了解什么。
其他人都看着赵勋,等着回话。
足足过了许久,吴达通见到没人说话,实在忍不住了。
"吴某..."
吴达通望着七爷等人:"能否问一声,你们..."
吞咽了一口口水,吴达通小心翼翼的问道:"是要造反吧?"
话一出口,赵勋有意无意的看向七爷三人。
七爷摇了摇头:"副帅爷倒是没说,二十多年前,副帅爷已是料到宫中要对南军出手,因此提前布置了后路,二十年前果然如副帅爷所料,京中派了大军赶赴南关。"
吴达通紧张问道:"那,造反吗?"
七爷哭笑不得:"不。"
吴达通满面失望之色:"不造啊。"
赵勋侧目,一脑袋问号,就"不造啊"这仨字,他总觉得从吴达通嘴里听出了无限遗憾的感觉。
果不其然,吴达通不死心的问道:"赵举人与吴某说,便是关外,无数异族部落都奉赵大...赵世伯为主,既如此,就算不造反,那也应开朝建国啊。"
赵勋无语至极,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挺会来事,都叫上"世伯"了。
七爷微微一笑:"这便是为何当年我家副帅爷为何文可成状元,武可成副帅,而吴公子只是进士的缘故。"
吴达通没吭声,换了别人,他肯定得反驳几句,当年是他不想考了,还有,他也读兵书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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