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三害的那笔钱，左一凡和赵晓娟吵架的次数明显少了许多。
两个人基本上不出门，赵晓娟玩抖音，左一凡刷头条。
有一天，赵晓娟说：“现在网络经济这么火，那些网红动不动就赚个几百万上千万，你好歹是个大学教授，是个专家，做起来不会比他们差。要么你做视频，搞直播带货吧。”
左一凡心里一动，想了想说：“直播带货哪有那么容易？首先要有粉丝有流量。要么我先试试？真要有了几百万粉丝，直播带货也不迟。”
他们就开始讨论作品的内容和方向。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觉得还是应该驾轻就熟，选择自己的专业。题目左一凡都想好了，就叫“大左老师讲《红楼》”。他准备一章一个视频，一天一个章节。好在文案都是现成的，稍加修改就能派上用场。
左一凡满血复活，踌躇满志起来。可真到录视频的时候却又踌躇不前了，他对自己的形象不满意。前一阵子不修边幅，胡子拉碴，虽然现在脸上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可憔悴的颜色还是填满了每一个毛孔，根本不像一个风华正茂学富五车的学者。他觉得做这种视频的人，应该适合年轻漂亮知性的女性，就像秦红那样。如果一定是男性，那也是白发飘逸的老者。
他又想起一个网红说过，做视频已经过了风口期，能火的都火了，再想异军突起难乎其难。他还听说各大平台派发给作者的收益一再减少，已经到了可有可无的地步。要想靠网络一夜暴富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和赵晓娟说：“还是算了吧！劳心劳力，到头来恐怕也是白忙活一场。这种事不光是凭才华，还要靠运气。你看我最近都是什么运数啊？倒霉的事一件接一件，而且没有丝毫否极泰来的迹象。我这人信命，逆天改命的事我不干！”
赵晓娟有些无语，本想发火，咽了咽唾沫，耐着性子说：“你信命？那你怎么知道你将来就命运不济呢？要么这样吧，你不是会测字吗？你测一测，看看结果如何，真要不适合做这种事，我也就不劝你了，任由你颓废下去！”
左一凡说：“哪有给自己测字的？自己写自己测，那还不是随心所欲，想有什么结果就有什么结果吗？”
赵晓娟想想也是，如果要测测自己将来有没有子女就写一个“好”字，岂不是儿女双全？过了一会她灵机一动，说：“要么你多写几个字，我分别折起来，你然后闭着眼睛随便挑一个，想作弊也是不可能。你看怎么样？”
左一凡觉得这方法可行。于是拿来四张纸，分别写上四个大字：“梦想成真”。
左一凡背过脸去，赵晓娟把四个字一一折成三角形，胡乱地摆在桌子上。说：“好了，你挑一个吧！”
左一凡转过身体，没做选择，随手拿起最近的一个。拆开一看，是个“梦”字。
他端详了一会，面色有些凝重。他把纸头又重新放在桌子上，说：“天不早了，睡觉吧！”
语气有些不悦。
赵晓娟知道这字肯定不是一个好字，虽然想知道答案可也不好意思追着问。她随着左一凡走到房间里。
赵晓娟磨磨蹭蹭的，几次欲言又止。
左一凡说：“你还不睡呀？你想知道结果吧？我告诉你！糟透了！”
“怎么讲？”
左一凡又拿来那张纸，重新写了一个字，是“梦”的繁体，他认为测字还是繁体字靠谱。他指着字说：
“你看！‘梦’的繁体字是‘梦’，上面是两个‘十’，下面是一个‘四’，也就是两个‘四十’，预示着我能活到八十岁。”
赵晓娟说：“这是好事啊！八十岁的寿命已经不短了，是长寿啊！”
左一凡说：“寿命虽然不短，可接下来的日子却不好过啊！你看下面是什么字？一个变形的‘歹’字，也就是说我前四十年顺风顺水，后四十年命运多舛。这种长寿不要也罢！‘梦’字还有另外一个读音，读第二声，‘不明、昏乱’的意思。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啊？”
左一凡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状态，整天无所事事，等待着命运的蹂躏。
第一个蹂躏他的是赵晓娟。
有一天赵晓娟跟他说，她要搬离出租屋了，她处了一个新男友。
左一凡没有一丝惊讶，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他甚至有点庆幸，他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女人了。整天絮絮叨叨，不是吵就是闹，生活就像在受刑，不仅体无完肤，内心也是千疮百孔。
他很平静地问赵晓娟：“这个男人是谁呀？是做什么的？”
赵晓娟得意地说：“做生意的，是个大老板。他是外地人，叫黄根银。”
这个名字左一凡很熟悉，连忙问：“你说他叫黄根银？是不是也是安徽人？”
赵晓娟有些吃惊，说：“你怎么晓得的？你们认识？”
左一凡说：“算是认识吧。他的情况你了解？他有家室的，是上门女婿。还听说他的生意最近也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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