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柳如絮的目光与之交汇。看清女子容貌的瞬间,柳如絮心中不禁暗自赞叹,女子的绝世芳容!
只见女子长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几缕碎发随意地垂落在白皙的脸颊边,未施粉黛,素面朝天。可那眉眼如画,琼鼻樱唇,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优雅,周身散发的气质高贵又不失亲和。柳如絮向来对自己的容貌身形极为自信,可面对眼前的女子,她虽自觉容貌并不输于对方,可对方周身浑然天成的雍容华贵、端庄大方,自己却远远不及。水月萱站在那里,就如百花之王,有些花或许妖艳非常,但在她面前,气质上也得黯然失色。
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柳如絮美目紧紧盯着水月萱,正待开口之时,只见水月萱莲步轻移,款款向她走来,轻声赞道:“洛渊弟弟果真是好眼光。如絮姐姐不但美貌绝伦,更添一股常人难及的异域风情。莫说是洛渊弟弟,便是我这样的女子见了姐姐,也颇为心动。”
水月萱的话令柳如絮一时哑口无言,回想起与傅小玉会面时,双方针锋相对,自己仅仅唤她一声妹妹,就引得傅小玉怒目相向,几乎大打出手,水清柔当初对傅小玉的态度也是如此。
可眼前的水月萱,身为洛渊堂堂正正的未婚妻,本应占据绝对的正室地位,却全然没有半分架子 。她就像一个宠溺丈夫、包容一切的主母,一见到柳如絮,便自然又亲切地以妹妹自居,主动唤她姐姐。
在女子共侍一夫本就容易争风吃醋的情形下,她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大方地承认柳如絮的身份,毫无争抢之意。柳如絮望着眼前的水月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佩服,感慨她的心胸豁达、温婉大方,这样的气度,实在是让人难以不心生敬意。
只见柳如絮赶忙回应道:“月萱妹妹过奖了,妹妹生得倾城倾国,有闭月羞花之貌,如絮在妹妹面前,倒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了。”
水月萱闻言,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絮姐姐太谦虚啦,姐姐,你随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罢,便轻轻牵起柳如絮的手,走进了更衣室。
柳如絮一踏入更衣室,便赫然瞧见里面悬挂着一套崭新的黑色素衣,显然是刚做好,还无人穿过。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这时,水月萱头也不回,径直走向那套衣服,边摘边说:“待会我要带姐姐去的地方,姐姐现在这身衣裳不太合适,换上这个才能进去。” 说完,便将衣服递给柳如絮。
柳如絮满脸疑惑地看向水月萱递来的黑色素衣,只见右胸口处,绣着一朵醒目的白花。刹那间,柳如絮脑中“轰”的一声,她隐隐猜到了水月萱的意图。稍作迟疑,她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便脱下自己紫红相间的华丽服饰,换上了这件带着白花的黑色素衣 。
水月萱带着柳如絮来到自己闺房,在床榻旁扭动机关,“嘎吱”一声,一个狭窄的密室入口缓缓打开。水月萱拉着柳如絮,脚步轻缓地走了进去。
密室空间不大,却显得格外空旷,几乎没有什么杂物,仅摆着一处香案、两个灵位和两个蒲团。其中一个蒲团簇新,很明显是刚放置进来不久。柳如絮的目光顺着香案慢慢上移,瞬间,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只见那两个灵位上,赫然写着洛正轩与钟灵秀的名字。
霎时间,柳如絮心中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证实,她终于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果然,这一切正如她所料,只是亲眼看到这一幕时,心中依旧泛起了复杂的波澜 。
只见水月萱从香案中拿起一炷香,在摇曳的蜡烛上轻轻点燃,幽微的青烟袅袅升腾。
随后,对着灵位缓缓俯身行礼,而后,水月萱手捧燃香,开口说道:“公爹婆母,月萱今天给你们带来一个很重要的人哦。”
接着,她看向柳如絮,介绍道:“这位姐姐叫柳如絮,是洛渊弟弟的妻子,和月萱一样。今日她来到此处,月萱便带如絮姐姐来见你们二老。” 说罢,她轻柔地将那炷香插进了香炉里。
柳如絮见状,也急忙上前,从香案上拿起香,就着蜡烛点燃,随后跪在另一个蒲团上,望着牌位,神色恭敬:“公爹婆母,儿媳柳如絮来给二老上香了。” 上完香,她行了几个大礼,而后看着牌位,满是愧疚地说:“公爹婆母,请原谅儿媳与夫君的不孝。长久以来,我们竟从未想过要去打探二老的下落,也不知你们早已身陨,更没能为你们立下牌位,实在是我们的过错。” 言罢,柳如絮又对着两个牌位,郑重地叩拜行礼。
水月萱看向牌位,轻声道:“公爹婆母,你们在天之灵,定要为洛渊弟弟高兴。瞧如絮姐姐,生得这般美。你们放心,月萱定会护好洛渊弟弟,也会想法子助他将小玉妹妹、清柔妹妹都娶回家,这边的一切,我都会照料好,二老不必牵挂。”
柳如絮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水月萱。她敏锐地察觉到,水月萱这番话毫无虚言,句句发自肺腑。想通这点后,柳如絮满心都是惭愧,在水月萱面前,顿觉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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