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没有同学愿意报名五千米,作为班长的张千帆,自告奋勇地报了名。
广播里响起检录名单,张千帆放下手里的卡牌,邀请四位“牌友”去操场边为他加油鼓劲。
余杲杲和孟自远都说好,凌寒也没意见。
四人看向一旁沉默的李修然。
“走吧,李修然,给我加油。”张千帆朝他伸手,想要把李修然从地上拽起来。
已经跑出去几步的孟自远耐心尽失,几歩就跨回到李修然身边,不由分说地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推着他下了看台。
清瘦的李修然在体力上不是孟自远的对手,就这么被人推下了看台。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目送张千帆到了检录处后,四人围成一个小圈,坐在草坪上等待。
两个女生肩挨着肩,抱着腿坐着。
李修然坐在余杲杲右侧,盘腿坐着,即便坐着,依然身姿挺拔,低头拨弄着草皮。
孟自远坐在余杲杲的对面,双腿微张伸直,双手撑在身后,仰着头身子后倾。
差不多的年纪,却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一个朝气蓬勃,一个老气横秋。
余杲杲心疼地看了一眼李修然。苦难的车轮碾压而过的人生,被苦难裹挟下的成长,一切都由不得他来选择。
李修然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带着血泪的嘶鸣。
“应该把UNO拿下来的,在草坪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打牌,肯定很惬意。”孟自远眯着眼,享受和煦的秋日阳光。
余杲杲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念头:“你是想让全校都看我们玩UNO?那地中海一定会让我们写检讨的,我不想写检讨。”
三人听到“地中海”皆是一愣,随后想起段长的发型,才反应过来余杲杲指的是谁。
李修然提醒她:“杨老师不喜欢别人说他的发型,以后不要这么喊了。”
孟自远附和:“你可以喊他大名,但绝对不能叫他地中海。”
“他大名是什么?”余杲杲问。
“杨华同。”李修然说,“很适合教化学的名字。”
孟自远侧头,迷惑地看着李修然,“什么意思?年级第一说的话都这么有深意吗?”
两个女生也是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李修然的视线在三人脸上滚了一圈,开口解释:“氧化铜。”
三人愣了几秒后,忍不住捧腹大笑。
孟自远笑得前仰后合,收获了来自看台上的注目礼,“没看出来,李修然你其实挺幽默的。”
面对对手的夸奖,李修然无甚所谓地淡淡一笑。
笑够了,余杲杲又问:“那他教什么?”
她除了知道地中海是年级段长以外,对地中海的其它信息都一无所知。
“当然是教化学的啊,教6班和7班的化学。”孟自远抢答,“他这名字,就是天生教化学的命。”
高一段的男子五千米结束了,四人停下聊天,从草坪上爬起来,往起点走去。
张千帆已经跟着老师等在起点处了,看见自己的朋友们站在跑道边上的草坪,兴奋地跳起,向他们又是挥舞双手,又是比心。
好像下一秒他踏上的不是赛场,而是粉丝见面会的舞台。
跑了四圈以后,张千帆的步子像是灌了铅一样,从第五名掉落到了倒数第三名。
孟自远在草坪上陪跑,跑了六圈以后,他也有点撑不住了,身上的热气一阵阵地往外冒。
扶着站在一旁的李修然的肩膀,将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他的身上,孟自远气喘吁吁地说:“你……你去陪他跑一会。”
李修然接替了孟自远,陪着张千帆跑跑走走了五圈后,孟自远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和李修然一起陪着张千帆完成剩下的一圈半。
张千帆彻底吃不消了,干脆在操场上走了起来。
直到最后半圈,看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加油声:“张千帆!加油!”
张千帆用尽全身力气,向终点竭力奔跑。
跑过终点后,张千帆瘫在孟自远的身上,被孟自远搀扶着走到草坪里。
余杲杲给张千帆递了水,疲惫的张千帆连道谢的力气都无,接过水什么都没说,吨吨喝着。
转头看见李修然的面色不佳,余杲杲把原本给自己准备水拧开,递给李修然。
李修然弯着腰,手撑着膝盖,脸色煞白。看见余杲杲递来的水,李修然无力地摆摆手,想说点什么,但喉咙的血腥味抑制不住地向上涌。
一些往事浮上心头,选课那天,陈阿姨说李修然小时候生过病,还因此晚了两年读书。
余杲杲又想到,开学没多久,一次体育课,体育老师请假,让她们自由活动。当时的余杲杲才来市一中没多久,跟同学都不太相熟,便沿着体育馆周边漫无目的地逛着。
体育课是男女生分开上的。
她站在篮球场的铁丝网围栏外,看着场内不惧头顶烈日,跳跃奔跑的身影。少年们进球了就击掌叫好,输球了就潇洒地抹一把发丝上的汗水,继续下一场。
是恣意热血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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