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康看着胡秀英泛红的眼角,又看向闷头喝酒的马国梁,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没想到马国梁这个常务副县长,竟难到这个地步。
“嫂子放心,”李达康放下筷子,语气格外郑重,“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国梁县长受这种威胁。乌金县是得治治了,不光治煤矿,也得治治这些无法无天的歪风。”
马国梁猛地抬头,眼里闪着光,又迅速低下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胡秀英抹了把眼泪,笑着给李达康添面条:“李书记快吃面,凉了就不好吃了。要是您真能把这乌金县的风气扭过来,咱全县老百姓都得念您的好。”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那碗冒着热气的面条上。
李达康拿起筷子,忽然觉得这碗面比任何山珍海味都重。里面盛着的,是人民最实在的期盼,也是他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饭后,李达康与马国梁夫妇道别,然后沿着常委院的石板路往一号楼走。
那是李达康这个县委书记专属的住处,下午的时候,县委办副主任魏国明已经把钥匙交给了他。
一号楼果然气派,独门独院,门口还栽着两棵修剪整齐的冬青。
走到门前,李达康却微微一怔,楼里竟然亮着灯。但他也没太往心里去,只当是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同志打扫完后,忘了把灯关掉。
李达康掏出魏国明下午给的钥匙,刚要插进锁孔,忽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愣了一下,推开门往里走。
“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人这么粗心?”
李达康心里嘀咕着,推门进去。
客厅里摆着崭新的皮质沙发,茶几上放着果盘,空气中甚至还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
李达康正打量着,里屋忽然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人端着水杯走出来,看到李达康时吓了一跳,随即脸上堆起妩媚的笑:“您就是李书记吧?”
李达康的眉头瞬间蹙起,眼神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子显然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随即又柔化开来,声音娇怯地答道:“李书记您好,我叫秋兰,是县委招待所的服务员。”
秋兰微微欠身,旗袍的领口随着动作露出一抹白皙。
“是魏主任,就是魏国明主任,让我来的。”
李达康的眉头拧得更紧,目光像淬了冰,落在秋兰身上:“魏主任让你来的?他让你来做什么?”
秋兰手里的水杯晃了晃,笑容有些发僵,却还是强撑着说:“魏主任说……说您刚到任,怕晚上没人照应,让我过来收拾收拾屋子,怕您夜里不方便。”
她边说边往茶几上摆水杯,旗袍的开衩随着动作晃了晃。
“您看这屋里还有哪不合适,我现在就弄。”
李达康的目光在秋兰身上停顿了片刻,从那身过于精致的旗袍,到她手上涂着亮粉色指甲油的指甲,怎么看都不像个普通的招待所服务员。
随即,李达康没再看秋兰,视线落在茶几上那盘切得精致的水果上,声音冷得像结了层冰:“出去。”
秋兰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了,手里的水杯差点脱手:“李书记,我……我真是来照顾您的,魏主任特意交代……”
“我说,出去。”李达康打断她,抬眼时目光锐利如刀,“我李达康不需要这种‘照顾’。”
秋兰咬着唇,似乎还想争辩,脚却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半步。她在乌金县见惯了官员们对这种“安排”心照不宣的样子,没料到这个新来的书记竟如此油盐不进。
“李书记,您别这么扫兴嘛,我……”
“最后说一遍,出去。”
李达康拿起桌上的电话,手指已经按在了电话键上:“你要是再磨蹭,我现在就给公安局打电话,让他们来问问,你一个招待所服务员,深更半夜在县委书记的住处干什么。”
这话像块冰锥,彻底戳破了秋兰最后的侥幸。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再也装不出半分妩媚,慌忙拎起沙发上的小皮包,快步往门口走。
经过李达康身边时,秋兰还不死心似的丢下句:“李书记,您刚来,很多事……”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李达康头也没抬,语气里的决绝让她再不敢多言。
门被“砰”地一声带上,外面传来高跟鞋慌乱离去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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