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中道握着玉佩的手,便略微有些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他低声道:“这是我祖传的玉佩,送给你,是护身符。”
贺璋这才接了过来,挂在脖子上端详了一阵,随后珍而重之地放在了里衣之中。
“这玉佩不比如意阁的护身符有效,却也是祖宗传下来的,也算是我的心意。”
听到肖中道说起“心意”二字,他的眼睛顿时便亮了起来,可他也只是笑,并不说什么。
肖中道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去扒贺璋系了个死结的衣带,动作很快,像是很急。
贺璋笑得厉害,不住向后闪躲,声音透着十成十的调笑:“你这么心急做什么?”
百里相和江风启踏进房门之时,看到的便是眼前此景。
百里相觉得有点尴尬,江风启心中的难为情却是更甚。
贺璋和肖中道的动作停在半路,肖中道的双手都搭在贺璋精壮的胸膛前,贺璋则笑得满意。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透着怪异和暧昧。
江风启干咳了一声,“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我们走,我们这就走。”
肖中道却是气力十足地喊了一声:“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二人回身的动作慢了半拍,竖起耳朵去听肖中道狡辩。
“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他的伤势。他不是被妖火伤到上半身了嘛,我不过是想看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肖中道解释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接像被按死的蚊子般,消失了。
百里相率先走了过来,笑盈盈的,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是是是,我理解,我理解。”
江风启慢了半步,跟在百里相身后,眼神乱瞟,像是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似的。
肖中道老老实实地缩回破旧棉絮被子中,贺璋满面通红,发出了不比蚊蚋音量高多少的声音:“我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我毕竟是陪都司草门副门主,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百里相看热闹不嫌事大般的笑道:“贺大人高义,向来是医者仁心,如此着紧于病人。”
肖中道却是再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赶忙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京?”
百里相却是在肖中道腕上搭了搭脉,摇了摇头道:“不急,你损了不少心血,还需静养几日。”
贺璋的表情像是松了口气。
百里相问道:“你怎么会来这么远的地方?”
贺璋道:“此地名叫束山,盛产一味叫月草的草药。我为了采药,跋涉数日,那日终于见到几株月草,却见到小世子和顾小姐被困在迷阵中。”
百里相瞥了眼肖中道,问道:“你为什么跟着他们两个?”
肖中道闭眼,“不为什么,觉得有趣。”
肖中道身为陪都市舶司卿,平日里正经惯了,贺璋今日见他如此不着调的样子,内心深处竟然还颇为信服。
“是朱厌设下的迷阵。”江风启总结道。
“我察觉到有妖气出没,立刻催动道法去救小世子和顾小姐,怪我学艺不精…”贺璋说着说着,便低下了头。
“他们用我的缩地成寸符逃走的,如果不是你帮他们争取到了时间,他们也逃不脱。”百里相安慰着,脸色却越发的难看,“更何况,这只朱厌,为的就是引我出来。”
贺璋愕然,就连肖中道都重又睁开了眼,好奇地看着百里相。
百里相施施然起身,道:
“我是天下第一宗云梦宗的九弟子,金天宗想取云梦而代之,自然是把主意打到我这个在凡间行走的九弟子身上了。他们用这只朱厌试探出了我的实力,日后的手段怕是会越来越见不得光了。”
束山临近玉城,肖贺二人养病所待的偏僻驿站,便在玉城附近的乡下。
玉城虽是座小城,名声却很赫赫,全因十二月十五的天灯节。从前未有妖患之时,整个十二月,玉城都被南北两京而来的贵人们填满。
时近年末,正是十二月中,玉城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百里相和江风启白日里就出了门,往玉城而去。
肖中道的伤快好了,贺璋被烧伤的皮肤也开始长出粉色的新肉,惦念留守永安京的宋顾二人,到马行买几匹快马租一辆平稳的大车,成了眼下的当务之急。
走了半日,到达玉城已是夜晚。
百里相本以为会见到一个在寒冷萧索的夜晚中匍匐着的破败小城,没想到,玉城的夜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
城门口便排起了大长队,等着排队进城的百姓递出路引文牒,守门的士兵几乎看都不看一眼,就挥手示意通过。
百里相和江风启出来得匆忙,不但身上未带任何能证明身份的文书信物,就算是带了,也不想在这座距离永安京不足百里的小城暴露身份。
二人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守在了一个城墙士兵闭眼打瞌睡的偏僻角落,待人少之时,手脚并用,足尖蹬着城墙便翻了过去。
随后一个鹞子翻身,趁着士兵仍是昏昏欲睡未曾睁眼,又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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