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剑修若有所觉地侧首，染血的睫毛下，那双三瞳眼眸淡淡扫过佘野：“醒了？”
剑尖滴落的血珠砸在妖界茂密的植被上，“那就干活，都是幻象罢了。”
佘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爱憎也好，无情也罢……只要那道身影还立于天地之间，就够了。
“怎么？”苏无罔看着傻愣着的佘野，剑锋挑起他的下巴，“舍不得？”
冰凉的金属贴着咽喉，“记住，这些都只是旧日的残影。”
——尽管他们确实存在过。
苏无罔余光扫过远处，谢苍寒正优雅地展开屠杀，鬼气森然的笑容映着血色，让人生厌。
相较之下，他宁愿面对这些难啃的硬骨头。
擦肩而过时，苏无罔的唇经过佘野耳畔：“离谢苍寒远点。”声音轻得像片雪花，“听从我。”
“嗯。”佘野垂首，指尖无意识地攥紧。
转身的瞬间，苏无罔脸上骤然绽放明媚笑容：“师兄~我去料理人仙和道仙了，您慢慢玩~”
“佘野随您差遣！”他故意提高音量。
……
随着最后一道秘境中的幻影破碎，整个仙墓终于撕去伪装。无
数壁画在坍塌的碎石间显露真容，那些斑驳的色彩记录着上古仙神的丰功伟绩。
苏无罔连眼皮都懒得抬，靴底碾过一幅描绘三仙论道的壁画。
谢苍寒则轻笑着，指尖划过记录天道诞生的浮雕，琉璃般的瞳孔里满是讥诮。
唯有佘野驻足停留。他抚过妖仙凌渊征伐四方的画面，指腹沾上剥落的金粉——虽然秘境是假，但凌渊的教导不是作伪的。
视线不自觉地追向前方那道白色身影。佘野默默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变强……只有站到顶峰，才能……
“磨蹭什么？主墓室还在前面。”苏无罔头也不回。
感觉佘野就是那种童年缺爱，秘境一点善意，他还当宝了？苏无罔嗤之以鼻。
“师弟对陵寝构造很熟嘛～”谢苍寒袖中的悬丝若隐若现。
“穷的时候，就靠挖大能坟冢度日。”
苏无罔踢开一块刻着泽被苍生的碑文，语气稀松平常，编嘛，反正魔修满嘴谎言。
两人相视一笑，全是算计。
【该怎么弄死这个师弟呢～长生树的权能真是麻烦】
【老东西……得找机会阴他】
两位都知道翻脸在即，就看鹿死谁手了。
仙墓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无罔知道，反正不是神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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