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掉风正西之后，第九神殿的目光终于聚焦在了这个“新人”身上。
“原来是死一个，再祭上来一个。”蜀流明简单总结了殷梓的话。
“……所以，你这个意思，八支队伍其实都是祭品候选？”斯琴的语气里有不可思议，“也就是说，这个副本甚至是有团灭结局的。”
“别太丧了，运气好的话，今夜就能结束。”松赞达干巴巴地接话，但是似乎效果不大。
风正西死后系统没有任何提示，这告诉了在场所有人，第九神殿并没有这么简单。
而殷梓带着祭品继承制的潜规则到来，更是加重了他们心里的不安。
未知，往往更令人恐惧。
华千的思考大过心底的恐惧。
刚刚左眼诅咒发作的一瞬间提醒了她，第九神殿之中不仅有祭品，还有塞缪尔。
因为这条潜规则的存在，令她开始重新衡量塞缪尔对于第九神殿的位置。
无限星际的规则一向都很狡猾，她必须要保持冷静，才能抓住破绽。
离开胃之厅前，华千在风正西的尸体前蹲下身。
“华千姐姐，你在干什么？”格子的声音从华千的头顶响起。
华千伸手合上风正西的眼睛：“在我的家乡，有个词叫‘死不瞑目’，意思是死之前尚有遗憾没有来得及完成。”
“死后合上他的眼睛，遗憾就会消失吗？”
“当然不会！”华千站起身，拍了拍手，回头对格子眨了眨眼，“格子，你猜明日风正西会不会再次醒来？”
“华千姐姐，你别说了，我害怕……”
格子看着华千对自己安抚地笑了一下，然后向肋之厅走去。
她的目光并没有跟随着华千，而是又转回了风正西的身上，仔仔细细地盯他看了一会儿。
最终，格子的目光落在了风正西的礼服袖口，第二颗扣子处空空如也。
看起来，似乎是不久之前在打斗的时候掉下的。
格子若有所思地抬起头，已经看不见华千的背影。
华千踏进脑之厅的时候，和蜀流明擦肩而过。
她拎起签筒摇了摇，直到一只细长的签落入掌中。
今日是[中签]。
[中签]意味着猎龙者今天能得到五人份的补给，对华千而言，这其实不算是一个好签。
在这种情况下，使用运气特性的效率最低，因为只有一半的可能洗到[上签]。
华千并没有打算现在就用掉今天的洗签次数，但她确实也被猛地推门而入的蜀流明惊了一跳。
惊到华千的并不是他的行为，而是他整个人的状态。
华千对蜀流明的印象是这个寸头小哥远比他的憨实外表所展示出来的更机敏。
但是此时推门进来的蜀流明，他的眼神要比华千此前看见他的任何时候都要疲惫！
这个疲惫不仅是通过蜀流明的眼神表现出来，更是通过他沉滞的肢体，虚浮的脚步，还有他微微颤抖的手臂。
人是怎么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得如此苍老的？
他返回脑之厅的原因是什么？
是来找自己的？
华千尚且没有想清楚他如此沧桑的原因，蜀流明却主动地表示了自己的来意。
他并没有特别靠近华千，而是与她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他双眼里有一种莫名其妙但极度真实的恳切：“华千……我知道我这样很冒昧，但是请求你和我联手。”
“我没有开玩笑，也不是骗你，除了身份，我能给你任何我拥有的作为交换。”
华千拒绝的话其实已经在嘴边了。
但是想到昨日双杀场面下，蜀流明曾偏向自己的发言，她还是先问了一句。
“为什么？”
华千向前走了一步，只见蜀流明立刻敏感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他的动作表现出了他并不是在威胁，甚至他都没有堵着门。
“因为——我、我不能说，但我发誓不会害你！你相信我，求求你考虑一下！”
“我拒绝。”
华千皱着眉头，她感觉蜀流明的精神状态实在有点糟糕，别说合作了，感觉都不太适合沟通。
更别说她本来就没打算和任何人合作。
她的手已经搭上了脑之厅的门把手。
“你最好休息一下。”
“副本远远没有结束，可可今夜会死。”
两人同时开口，相互都愣了一下。
华千偏过头去，目光意外地看了一眼蜀流明。
尚且不考虑蜀流明怎么会突然发出这样的“预言”。
他看上去正陷入深深的自我纠结中。
他似乎并不阻拦华千的离开，但是看起来快要碎掉了。
“你现在最需要是休息。”华千沉默了一会儿，重复道。
不过在推门离开前，她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黑蛇镯在她的手腕上转了转。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明日此时此地，我们再谈。”
脑之厅重新归于平静，只剩下了蜀流明一人。
他像是彻底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跌倒在地，双眼失神，大口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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