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并记名,列入刑案。”
“朝纲需正,法纪需立。”
“朕,不养奸臣。”
“亦,不留暗党。”
声音不高,却如风入松涛,震得人心皆寒。
许多原先墙头观望者,纷纷低下头颅,不敢与陛上对视。
唯有霍纲与许居正、郭仪三人,站于御阶之下,双眸如炬。
他们知,今日不仅是肃清之日,更是皇权再立的起始!
……
紧接着,萧宁又令传旨于禁军内外两大统领——
“禁军统领蒙尚元,内卫统领荀直。”
“朕于危局之中,得卿等力守金阙,不退半步。”
“实乃大尧之忠,朕之栋梁。”
“二人皆升正三品,蒙尚元兼殿前都统,荀直为御前亲卫使。”
二人领旨时,面如铁山,目中却露出一抹激动之色,抱拳而拜:
“臣,不辱使命!”
全殿之中,肃然无声。
这一日,太和殿外日色明亮。
可金阶之上,却是一片森寒清肃,宛如秋霜初降,刮去腐叶,扫尽积尘。
而众朝臣,立于其间。
眼见陛下不言一语,却判忠奸分明,封赏惩戒,毫不手软。
那份摄人心魄的王者气势,终于如雷霆万钧,昭告天下:
——真正的帝王,已归!
……
当最后一缕朝阳映照在御阶之上,萧宁起身,衣袍拂动,声若金钟:
“朕归。”
“朝正。”
“乱定。”
“昨日动乱之局,至此为止。”
“退朝!”
众臣退至阶前,整整肃肃,无人敢喧。
唯有晨风拂动衮服,似在回荡那四个字:
——乱已平,天已明。
御书房中,香炉沉沉,袅袅檀烟盘绕不绝。
一盏茶刚过,萧宁褪下了朝服,换上一袭素白常衫,坐于榻上,手中把玩着案前一枚雕龙玉印。
对面,郭仪、许居正、霍纲三人肃然而立,刚退朝不久,便被宣入御书房,显然陛下有要事交谈。
“诸位爱卿,今日朝堂之上,诸事既定,唯独一桩心事,尚未落定。”萧宁语气温淡,目光却深邃如水。
三人互望一眼,郭仪率先道:“陛下请讲,臣等洗耳恭听。”
萧宁将玉印轻轻一放,发出沉稳一响:“朕欲重定比剑之约。”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静。
三人俱是老臣,哪怕心头一震,也未立时表露,但那丝异色,终究浮上眉宇。
“陛下所言……是与秦玉京之比剑?”霍纲沉声问道。
“正是。”萧宁点头,“当日淮北王擅以皇命之名,应秦老之约,允割一州。此举乃叛臣行径,朕绝不承认。”
“是故,朕将另定剑约,择日亲征。朕为天子,自当亲手守护江山,不容他人以我之名擅为。”
此话落地,空气中仿佛多出一股冷凝之气。
三人皆是一震。
郭仪首先皱眉,缓步出列,拱手沉声道:“陛下之志,臣佩服。但恕老臣直言,此举非但凶险,更恐不妥。”
“如今秦玉京已离境,比剑之事本已划句号。”
“百姓与朝野皆知,此事为叛臣私议,现既伏诛,罪已落实。”
“倘陛下再度召剑,便等于亲自接下淮北王未完成的赌约,”
“若胜,自然万民归心,但若……”
郭仪语未尽,余意已明。
许居正紧随其后,道:“陛下之英勇,世间罕有,臣等素知。但天下非一人之命,天下苍生,需一安稳之君。”
“比剑之事若成,百姓尊主,士气归心。”
“可若不成,割地之责,便由淮北王一人之责,转至陛下之肩。”
“天下之口,岂肯再分青红皂白?”
“再者——”他目光一凝,语气转沉,“陛下乃一国之君,若在比剑中受伤……朝纲再乱,如今谁可力挽狂澜?”
“淮北王已伏,汝南王已俘,诸王未稳。”
“朝局正需主心,岂能轻身涉险?”
霍纲不善言辞,却也沉声道:“臣赞同两位之言。”
“比剑一事,若可用他人代之,尚可一博。”
“若由陛下亲征,实乃不智。”
一番言语,殿中气氛愈加凝重。
檀烟袅袅上升,在萧宁静坐的身形周围,勾勒出一圈圈不散的光影。
他却始终神色不动,只抬起头,静静看着三人,目光如玉石撞钟,虽轻,却铿锵。
“朕知你们担忧。”
“但也请你们记得。”
“割地之约,未曾由朕之口出,便不应由朕之身承担。”
“可若朕袖手旁观,让那秦老带着‘一州之功’归国,大尧颜面何在?”
“若他人嘲我大尧之君,仅敢藏身朝堂之后,任人割地,朝野信心又在何处?”
“朕是帝王,不是隐士。”
“朕有责任,亦有担当。”
三人听罢,俱是默然。
谁不知萧宁登基以来,力压诸王、平定内乱、扶民安政,其手段与仁政并行,深得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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