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墨灾银一案牵连甚广,直至次日黄昏,谢淮才从冗繁的公务中抽身,得以回府。
回府后,他依例先至慈安堂向祖母问安。
连日的奔波令他眉宇间染着难以掩饰的倦色,老夫人看着孙儿这般模样,便没有多留他,只是叮嘱他回去好好歇息。
离开慈安堂,他便朝自己院中行去。
途经花园,正值花期,园中花香馥郁,树影在渐沉的暮色中摇曳。谢淮却无心欣赏,脚步依旧匆匆。
连日来的查证、周旋,几乎耗尽了心神,此刻他太阳穴隐隐作痛,连指尖都透着倦意。
直至,行至花园西北角,一阵细微的窸窣声蓦地传入耳中。
习武之人的警觉让他倏然止步。目光穿过层叠花叶,隐约见得两道身影立于葱茏草木之后,一男一女。
那女子一身素衣,身姿纤袅,背对于他。而对面的男子,却是谢旻。
只见他微微俯身,抬手轻柔地拂过女子发间,为她捻下一瓣落花。
动作细致,眼神温存,流露着几分难以忽略的缱绻。
谢淮目光在那背影上停留一瞬,随即漠然收回视线,朝青鹤院行去,未再停留。
得知世子回府,院中小厮早已备好热水。
除下沾染风尘的外袍,谢淮将身体沉入温热水中,连日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
沐浴后他换上一身轻软寝衣,回到卧房。
长平恭敬地奉上一盏温度恰好的清茶。
谢淮于桌前坐下,接过茶盏,浅饮了一口。茶水顺着喉咙流下,带来一丝清爽,他随口问道:“近日,府里来了客人?”
“回世子,三夫人娘家的宁婉小姐,来府里有小半个月了。”长平恭敬地答道。
天色渐沉,窗外的光线逐渐黯淡下来。
长平熟练地取出火折子,点亮烛台,暖黄的光晕瞬间驱散一室昏暗,映得谢淮眉目更深。
他抬了下眉,花园里那幕浮现在眼前——这位宁小姐,不过几日,便能让二弟...…
长平见主子神色有异,虽然在他看来,那位温温柔柔的表小姐并无什么异常之处,但还是谨慎地问道:“用不用属下去查一查?”
“不必。”谢淮垂眸啜了口茶,茶汤清冽,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冷峻的眉眼。
一个不相干的人,何至于去查,要查也是查......
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张泪眼朦胧的娇艳面容,那双含泪的眼睛仿佛带着钩子,直直地望进人心底。
谢淮皱了下眉,觉得自己是累糊涂了,不然怎会无缘无故想起一面之缘的女子?
-
夜里,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屋檐上。
窗棂未关严,湿冷的风裹着雨丝钻进来,谢淮起身走到窗前。
雨幕如织,将庭院里的海棠花打得七零八落。
他正要关窗,余光瞥见浴房里,烛火长明,有人影晃动。
这个时辰,下人们也已歇息了,谢淮眉头微蹙,随手抓起一件外袍披上,挪步过去。
“谁?”
他推开房门,冷声喝道。
然而,久久无人回应。
一把掀开帘幕,谢淮瞳孔微缩。
浴桶里,坐着一女子。
雪肩半露,青丝湿黏于苍白的颊侧,她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谢淮眼底骤寒,府中何时容得这般放肆之人?
“来人——”
“公子……不记得我了吗?”
那声音带着哀怨,又有几分期待,在这寂静的夜里,如同一缕轻柔的丝线,缓缓缠绕在谢淮心头。
女子缓缓抬头,露出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芙蓉面。
她的脸像沾了晨露的芙蕖,眼尾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带了几分怯意,鼻尖还挂着一滴未拭的水珠,唇色却红得像浸了朱砂。
谢淮黑眸眯起,喉结滚动了一下:“你怎会在此?”
女子咬唇,含羞带怯地睨他一眼,忽地扶着桶沿站起。水波哗啦作响,裹着花瓣的热流沿她身体滑落,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谢淮猛地侧首,脑中却挥不去那夜所见——雪肤,乌发,婀娜身段,以及……
他脸色沉得骇人。
少女赤足踏出浴桶,水珠自纤踝滴落。她一步步走近,指尖牵开他的外袍,温软身躯径直贴入他怀中。
谢淮呼吸骤乱,厉声:“放肆!”
女子却娇笑出声,呵气如兰:“公子既看了我的身子,不该负责么?”
柔荑自他胸膛滑至喉结,指尖打着旋,轻挠而过。
谢淮目光暗沉,扫过女子秾丽的面庞。
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还是个合他心意的美人。不然,也不会见之不忘。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细腻温软,一如所想。
骤然掐住她下巴,迫她抬头:
“当真要我负责?”
眼神如噬人猛兽。
女子似被慑住,慌乱摇头,湿发凌空划出弧线。
谢淮冷笑:“晚了!”
掌下纤腰不盈一握,他将人一掌按入怀中。
窗外惊雷炸响,电光撕裂夜幕,将两道纠缠的身影投上墙壁,一夜疾风骤雨未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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