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大厦28层天台的铁门被推开时,冷风裹着夜露的湿意猛地灌进来,“呼”的一声掀得余顺黑色风衣下摆猎猎作响,衣料扫过水泥地的薄灰,扬起细碎的尘。
他没急着走向李队指的狙击位,反倒先踱到天台边缘,俯身往下看——三百米外的缉毒局大楼里,三层那扇办公室窗户还亮着灯,像颗被墨夜裹住的苍白棋子,孤零零悬在暗处。
“余少,怎么不过去验验?”李队快步跟上来,语气里的急切压都压不住,手指一直无意识的捏得啪啪作响。
余顺直起身,指尖摩挲着天台边缘斑驳的锈迹,指腹蹭到细沙般的锈末,声音沉得像结了冰:“先确认件事——洛桑从鎏金时代被带走后,你们是先送他去医院包扎,再带回局里的?”
“对。”李队点头的动作又快又重,“除了被你击毙的达娃,其他中枪的嫌犯都先送了医,洛桑年纪大,胳膊又伤得最重,缝了七针,如果不因为是重要嫌疑犯,都要安排他住院了,他是最后一个带回局里审的。”
“那间闲置办公室,谁安排的?”余顺突然转头,目光像淬了冷钢,精准锁在李队脸上,“还有,今晚知道洛桑会在那间屋受审的,有多少人?”
李队的脸色“唰”地沉透,喉结狠狠滚了一圈,声音都发紧:“余少的意思是……我们局里有内鬼?”
“不是可能,是板上钉钉的大概率。”
余顺迈步走向西边的狙击位,脚下的水泥地被踩出浅淡的脚印,“洛桑落网到被杀,满打满算不到三个钟头。
狙击手要在这么短时间里摸清他的位置、算准弹道,甚至掐准‘洛桑要抽烟→记录员会开窗’的间隙,没人递消息,根本做不到。”
他蹲下身,目光锁在塑料布覆盖的两个浅脚印上:44码,户外登山鞋的深锯齿纹路清晰,边缘还沾着星点缉毒局停车场特有的红土。
“你看这脚印朝向,正对着缉毒局三层窗户,角度分毫不差。狙击手不用踩点就能找对位置,除了内部通风报信,没第二个解释。”
李队的拳头攥得咯咯响,指节泛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这就回去查!今晚参与抓捕、送医、审讯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李队,我信你,但你手下的人未必。”
余顺站起身,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掌心的凉意透过警服传过去,“洛桑牵扯的毒品网络不简单,能渗进缉毒局,说明这股势力的根扎得深。查的时候别声张,小心打草惊蛇。”
他抬腕看了眼表,指针刚过凌晨三点:“我上午还有戏要拍,先回酒店。有新情况随时联系——尤其内鬼的线索,还有周边监控能不能扒出狙击手的影。”
李队点头应下,看着余顺带着阿南、郑舍恩走进楼梯间,背影很快融进黑暗,才摸出手机拨通电话,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烧破听筒:“把今晚所有接触过洛桑的人名单发我,立刻!”
与此同时,燕京金家老宅的书房里,灯火亮得刺眼,连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看得一清二楚,偏生照不暖金懔禥骨子里的寒。
他披着件真丝睡衣,头发凌乱地贴在额角,脸色白得像张浸了水的纸。
刚才被三个“一响就挂”的电话吵醒时,他连拖鞋都没穿稳,跌跌撞撞冲进书房,从书柜最深处的暗格里,指尖发颤地摸出一个黑色卫星电话——那是X先生的专属联络工具,“一响就挂”是两人约定的暗号,这么晚来信号,准没好事。
果然,卫星电话刚搁在桌面,就发出刺耳的铃声,屏幕上跳动着一串无归属地的数字,像道催命符。
金懔禥深吸一口气,指腹蹭掉掌心的汗,按下接听键,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喂?”
“老金,洛桑坚赞今晚在金陵栽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砂纸裹着冰碴磨过铁板,沙哑里淬着冷意,“他跑金陵干嘛?你不是说他渠道没通,暂时不要货吗?
金陵那片都是你手下散货的,怎么让他闹出事?”
洛桑被抓了?
金懔禥的心脏猛地缩成一团,指尖死死攥着电话,指节泛出青白色:“他……他真没要货,应该是去金陵给他儿子报仇的。你也知道,才让多吉前阵子栽在余顺手里,他一直憋着口气……”
“报仇?找余顺?”X先生的声音陡然拔高,怒意像针一样扎过来,“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他离余顺远点!那小子邪乎得很,洛桑这点本事,不够他塞牙缝的!”
金懔禥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黏在真丝睡衣上,凉得刺骨——他哪敢说,自己非但没拦着洛桑,反而在洛桑说要找余顺寻仇时,特意提了一嘴余顺正在金陵拍戏。
他只能硬着头皮装傻,声音压得更低:“是是是,我当时劝过他,可他听不进去……”
“劝?有用吗?”X先生冷笑一声,语气里的狠厉像淬了毒的刀,“我怕他把我们牵出来,已经让人做掉他了。”
做掉了……
金懔禥的腿肚子突然一软,整个人晃了晃,伸手死死撑住书桌边缘才没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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