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约男人？”
阮四月脱口而出的话，一点也没有给栗丽丽面子，都开始上工了，机器的噪音掩盖了阮四月的声音，别的人应该听不到。
但阮四月的话让栗丽丽的脸一阵火热。
她可以不在乎其他工友的闲言碎语，但，阮四月的话，她不能一点也不在乎，毕竟，对于她来说，阮四月如同拯救了她的恩人一般。
“四月，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等下班了，我给你解释。”
机器不停地生产着产品，栗丽丽的机器无法长时间离开，她亲热地抱了一下四月的肩膀，
“好四月，你别生气了好吗，下班你等我，我请你吃饭。”
阮四月没有说什么，栗丽丽转身去自己的工位去了。
下班时间，阮四月并没有等栗丽丽，此时，在车间里，栗丽丽可是一个焦点人物，车间哪个人没有几个熟人呢，和她在一起走路，都会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
阮四月一下班就冲到了打卡机，打了卡往厂门口走去。
但走到门口后，还是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并且回头看看有没有栗丽丽的身影，果然，栗丽丽一路小跑追了过来，
“四月，说好让你等等我，你跑得这么快。”
阮四月挤出一丝似是而非的笑容，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其实用不着跟我解释，我想，你只须跟郑嫂解释吧。”
“四月，你看，我又不认识 郑嫂，而且，今天闹那么大一出，我怎么去跟她解释，我再去见他，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所以，你让我去解释？我能解释什么？
我请了两天假，你怎么就变成和郑老大一起每天中午去外面吃饭了？
据我所知，你可是没有钱餐餐去外面吃饭的，所以，是郑老大请你吃饭？”
“四月，我承认，郑老大是请我吃饭了，也借给我钱租房子了，但是，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
难道，同事之间，就不能有一些来往吗？你和雷哥来往不是比我们之间的来往密切多了，难道我也可以说，你和雷哥不清不楚吗？”
阮四月听到栗丽丽这话，一下觉得栗丽丽好陌生。
她是想拿自己和雷志勇的关系来类比她和郑老大吗？
自己和雷志勇可是在落魄时期过命的交情，早就亲如兄妹，栗丽丽和郑老大又有什么交情呢？
阮四月不再看栗丽丽，快步走向公交车站。
栗丽丽还在后面追她，
“四月，四月，我请你吃饭。”
阮四月却紧赶慢赶，上了一辆马上启动的公交车，留给栗丽丽一个公交车的尾巴越来越远。
栗丽丽怅然站在街头，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去找阮四月解释。
当然，用撒谎来解释，也可能越描越黑。
在阮四月请假的两天里，她代替了阮四月的工位，阮四月比她的工位清闲了好几倍。她心里感慨，又羡慕。
郑老大和她闲聊的时间也多了起来，一来，是因为，她的工位有很多的闲时间，二来，她是雷志勇托郑向阳介绍来的，也算是郑向阳的人。
有次无意间闲聊时，郑向阳说起车间的办公室想要设立一个文员。
这是一个小型车间，本来没有专门的文员，郑向阳和其他几个维修机器的男人一起负责输入各种报表。
而经过郑向阳，向上级反复申请，很可能很快获得批准，不久后，可能给这个车间增加一个文员的职位。
“四月以前在别的厂也做过文员，回头，给阮四月进办公室做文员，
丽丽啊，你就顶替四月 这个工位，怎么样？”
聊得多了，郑向阳向栗丽丽透露了一些消息。
本来，对于阮四月轻松的工位已经羡慕不已的栗丽丽，听说阮四月还要进办公室当文员，心思一下活络了。
“郑哥，其实，我对电脑也是懂的，只是因为学历不够，没有做过文员的职位，四月本来的工位已经很清闲，我的工位真的好累，能不能，”
郑向阳看着栗丽丽那年轻的脸，眼里的神情变得复杂。
雷志勇娶到年轻漂亮的老婆，他一直心里是羡慕的，既然那个胖老婆已经被孩子绑定，他要是有这么一个女孩肯屈身的话，那不是人生美事吗？
毕竟，在工厂里，这样的事，实在普遍得很，他郑向阳洁身自好半辈子，又得到了什么好处了吗？
两个人各有所求，一切似乎水到渠成。
其实，在邵松林之前，栗丽丽从来没有过感情经历，也一向对那些女孩和领导上级拉拉扯扯的现象所不齿，
但是，自从和邵松林一起，被骗过，她似乎也有点破罐子破摔，反正，这身子，被男人骗去也就骗了，倒不如有所图。
她突然发现，在其他工友面前，她似乎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在阮四月面前，她却做不到不在乎，
也许，在她眼里，阮四月已经是朋友了，而其他人，只不过是暂时在一起干活的陌生人。
所以，在没有被阮四月抓到切实证据之前，她还是想掩盖。
她努力了，但阮四月不傻。
栗丽丽犹豫良久，还是放弃了去找阮四月。
郑向阳承诺，过几天就会安排她进办公室，有郑向阳在车间里罩着，谁又能说什么，谁又敢说什么？即使真的说什么，也得背着她说。
她回到出租屋，虽然是简陋的一房一厅，但却并非她向阮四月所说的那种没法见人的旧房子，而是很漂亮的套房，是配套齐全的小公寓。
她以为，郑向阳的老婆不会轻易发现，因为她在家里带两个孩子，还要抽空做手工活补贴家用，忙得不行。
之前的时间，从来没有到过工厂来查岗，她万万没有想到，因为孩子发高烧，他老婆能来到工厂找他，
当时，两个人一起吃饭，饭馆人又多，声音又乱，郑向阳一心看着栗丽丽聊天，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机的震动。
因为之前参加了一场 会议，对方要求手机静音，而他之后忘记了开声音。
无巧不成书，真的倒霉了。
栗丽丽看着进门挂衣钩上郑向阳的外套，再想到中午她挨打时，郑向阳还是护着她的，她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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