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弥漫着烘焙豆子的香气,艾莉森却觉得呼吸困难。她解开围巾的结,又重新系紧,手指在羊毛面料上无意识地绕着圈。
"她又说要自杀了..."卢卡斯的声音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带着黏腻的疲惫感,"我陪她聊到凌晨三点..."
艾莉森抬头,看见他瘫在沙发里,黑色毛衣的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锁骨处一片可疑的红斑。他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某条正在输入的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
她突然想起上周五晚上,自己躲在洗手间给卢卡斯打电话的样子。奶奶躺在病床上,输液管的滴答声像催命符,而她的声音却要压得那么低:"我真的很害怕..."
"所以...你今天找我是?"艾莉森扯了扯围巾,羊毛刺得下巴发痒。这句话说出口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冷得不像她。
卢卡斯抬起头,眼睛下面挂着两个青黑色的眼袋:"陪我聊聊啊!你知道我现在多痛苦吗?"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她威胁要曝光我们的过去..."
艾莉森感到一阵刺痛,低头看见手腕上已经浮现出几道红痕。她的指甲掐进掌心,尝到了铁锈味的血。
"松手。"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平静得可怕。
卢卡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那种熟悉的受伤表情:"艾莉森,你怎么能这样?我这么痛苦..."
"是啊,你痛苦。"艾莉森抽回手,热可可的杯子被带得摇晃起来,"上周我奶奶进ICU的时候,我哭着给你打电话,你回我什么?'别烦我我在写论文'。"
咖啡馆里的其他顾客开始朝这边张望。艾莉森不在乎,她只想把所有话都说出来,把这些日子积压的愤怒和委屈都倒出来。
"你奶奶又不是我害的..."卢卡斯嘟囔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手机屏幕。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圣诞音乐里格外刺耳。艾莉森的手掌火辣辣地疼,但她笑了。这是她这一个月来第一次笑。
黑暗降临得突然,就像有人突然关掉了世界的开关。艾莉森闻到了铁锈味,浓重的、新鲜的血腥味。
"你欠我的..."卢卡斯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诡异的回声,"该还了..."
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放大,看见无数红色光点在眼前炸开。冰雹砸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指甲在抓挠。
"跑!"她本能地扑向安全出口,却被一股大力拽住围巾。羊毛面料勒进她的喉咙,她拼命挣扎,指甲在对方手上抓出几道血痕。
"松手!"她抓起桌上的盐罐,玻璃碎裂的声音像一声枪响。盐粒撒在卢卡斯脸上,他发出非人的嚎叫。
急诊室的日光灯惨白得刺眼,艾莉森觉得自己的皮肤都在发光。她攥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屏幕上是奶奶刚发的消息:
【宝贝,护士说窗外的雪是粉红色的...】
她转头看向窗外,呼吸瞬间凝固。飘落的雪花泛着诡异的红光,像无数细小的血珠。远处百货公司的圣诞树灯光闪烁,却透着一丝不自然的血红。
"果然..."她摸出包里的护身符,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稍微安心了些。这是奶奶去年给的圣诞礼物,说是能"挡灾"。当时她还觉得老迷信,现在看来...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艾莉森正盯着卢卡斯扭曲的脸。他的皮肤正在融化,露出下面青灰色的鳞片,眼睛凸出来,像两颗发白的玻璃珠。
"你会后悔的..."这是他最后的遗言,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
艾莉森转身走向警车,手机再次震动:
【奶奶:我没事,刚才护士打翻了草莓汁...】
她站在路灯下,看着飘落的红雪,突然笑了。这个圣诞夜,她终于学会了对自己好一点。
有些爱,该断就断。有些雪,本就不该是红色。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艾莉森坐在ICU病房外的塑料椅上,手指机械地绞着护身符的银链。窗外,血色的雪仍在无声飘落,堆积在窗台上像一层薄薄的糖霜。
"又做那个梦了..."她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卢卡斯融化时的样子——青灰色的鳞片、凸出的眼球,还有那句带着回音的"你会后悔的"。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奶奶发来的语音消息。艾莉森犹豫了两秒才点开,老太太沙哑的声音带着圣诞歌的背景音:
"宝贝啊,护士说我这屋的窗户漏雪了...你看这粉色的,像不像你小时候最爱的草莓冰淇淋?"
艾莉森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透过ICU的观察窗,她看见奶奶正对着窗户傻笑,而窗玻璃上——
根本没有任何积雪。
凌晨三点,艾莉森蹲在百货公司圣诞树旁,手指蘸取融化的"雪花"涂在试纸上。夜班保安举着电筒照过来时,她迅速把试纸塞进口袋。
"小姐,这棵树要打烊了。"保安狐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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