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海眼神如刀,他真的动了杀机。
徐骄也不怕,笑说:“阁下可要忍住呀,邢越的身份,能给海后带来多少麻烦,你心里清楚。二十一年前的王子干谋逆案,她就摆脱不掉干系。只要你显出天雷诀,二十年前,胜王命案,刺杀三老,也会算在她头上。你自信有把握,一招就能将我抹杀吗?”
安慕海看看他手中的残霞,他虽是大宗师,但知道徐骄的本事。确实没有自信,能在一招之内,把徐骄抹杀在此。而且这是西山脚下,他敢确定,只要自己使出第二招,应天理就会出现。当今这世上,圣人之下,谁也不想遇到应天理。
“我和海后,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安慕海说。
徐骄心想:操,你当老子是没经过世面的毛毛虫。男人和女人,如果不是在床上打的火热,哪来的死心塌地,真爱永恒。
既然安慕海不愿说,他也不必知道,又问:“那之后呢,你又为何污蔑王子干,出卖花卿,背叛天遗族……”
安慕海说:“后来我投入军伍,积军功升至偏将军,脱去贱籍。天承帝校场试武,我因勇猛过人,升至五城巡防使。天承帝喜外出,多是由我陪同,或许是看我顺眼,没过一年,便升至巡防司提督。当时朝中官员,我和你父亲,一文一武,风光无两。可是,我并没有背叛天遗族。”
徐骄不解:“难道你在帝都,不是要协助花卿,助王子干继位么?”
“是!”安慕海说:“可王子干没有机会的……”
“为什么?”徐骄问。
“因为,让我诬告王子干谋逆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生父,天承帝。”
徐骄愣住,他和明居正两个大聪明,推测了那么多,竟然全都错了。
“你不相信?”
“我相信。”徐骄说:“因为想不到,太意外,你完全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哪怕是说,这一切都是南都齐王的主意,凌清霜指使,都比天承帝更让人信服。”
安慕海一笑:“没人会信的,是么?但这就是事实。当年,你父和王子干谋划改陈除弊,破掉门阀世家垄权。天承帝,虽然一生没什么大功业,却是个思虑极为周祥的人。他知道,所谓新政太过艰难,虽然立意良善,但不是时机。”
徐骄问:“为什么?”
安慕海说:“当日天承帝让我做这件事时,我也不明白。可经他一说,我便清楚了。所谓门阀世家,依皇权而生,却不依皇权而存。所以,朝代更替,门阀世家却不败亡。那些存世数百年的,纵观天下事,随之潮涨潮落,并不在乎谁当皇帝。一代新朝初立,开国元勋无不大封其功。世道安稳,天下鼎盛,做官的便把亲朋故旧,无论大小都弄到朝廷里来。久而久之,门阀自成,世家自在。只要有皇权,只要有朝廷,只要有官,门阀世家,就不可能根除。”
徐骄说:“那倒未必。”
安慕海摇头:“你就像你父亲一样执拗。当时的王子干也是这种想法。明中岳,甚至你祖父徐元,都是这种想法。只不过他们看的不同,他们是知道不可为,却要为之。徐阁老曾对王子干说:庄稼地里可以有杂草,但不能太多。明中岳也说:花园里可以有野草,但不能遮着花。他们都觉得门阀之风太盛,是要压一压了。于是,他们选中了王子干。”
“天承帝多次教导王子干,但王子干一意孤行,开口就是为万世计。可他却不知道,门阀世家,向来不在乎谁当皇帝。他们只需要有个皇帝,可以继续自己的权利就行。”安慕海说道:“就这一点上,明中岳,徐元,独孤鸿这三位圣朝豪杰,又有什么两样。他们准备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让王子干做皇帝,大刀阔斧。功成,则自己享其功。功败,大不了三老出面,再换一个皇帝就是了。”
徐骄深吸一口气:“你这说法,有点危言耸听了。”
安慕海一笑:“至少天承帝是这么看的,他不想王子干继位。可当时,无论明中岳,还是徐元,都大力支持王子干。他们两个支持,手握军权的独孤鸿,自然也是支持的。即便天承帝想换掉储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他命我诬陷王子干,因为他心中人选,是那个谁也不看好,甚至他自己都讨厌的明帝。”
徐骄半信半疑,安慕海说的有些道理,但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安慕海接着说:“都说天承帝无能,其实他才是个权谋大家。明帝的生母,乃是武道院一个不知名的弟子。天承帝以厌恶明帝身世为由,将明帝贬去武道院修行。武道院里,明帝只认得一个人,就是南都齐王之女凌清霜。少年男女,离家在外,血气方刚,日夜厮磨,会干出什么事来,并不奇怪。他们有了私情,还生下一子,就是王子淇。只因虽是两姓,却同为皇室,血脉虽远,却还是有些关系。天承帝以此为由,不准他们成亲。但天承帝心里明白,野心勃勃的的齐王,必会相时而动。他料定王子干谋逆案发,齐王必有动作。果然,凌清霜去找鬼王哭泣,关键之时,鬼王出面,没有册立为人和善的怡王。皇储之位,给了明帝。只是天承帝没有想到,王子干会受不住冤屈,自缢以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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