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什么的都有。
但我最认可的答案出自文绉绉的三爷爷之口。
他跟我讲,‘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我们顾家祖辈,最开始也是贫农,之所以发家,是因为祖上出了个读书人,他考中了秀才。
然后秀才养大了举人,举人供出来一个状元。
然后就有了江南顾氏,历经战乱,数次迁移,依旧延绵八百多载,直到现在。
他说,一个家族可以靠着读书兴盛,那么,一个人,当然也可以靠着读书改变命运。
于是,我跟我爷爷讲,阿爷,我也要考大学。
阿爷说,你太爷抽大烟把家底败光了,我只有一个凉茶铺,可没有楼给你。
我说,那你就给我凉茶铺。
阿爷没有理我。
虽然没人跟我说过,但我早就知道,我爸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了一个男孩。
所以哪怕凉茶铺,也不会是我的。”
顾兰溪沉默片刻,认真道:“有时候记忆力好,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件事,我从五岁起,就有了座右铭。你们想不想知道?”
外界了解她的渠道,实在太少了。
因为提前准备演讲稿的缘故,哪怕从前回母校演讲,也不会提及这种私事。
众人自是想知道。
“远大前程,我自己挣!我的未来,有无限可能!”
一遍说完,又说了一遍,顾兰溪轻笑出声:
“虽然很中二,但在那些难熬的日子里,这句话真的给了我很多的支撑。”
顾兰溪拿着话筒,往左边走了几步。
“十二岁那年,我过了一段饥寒交迫的日子,那时候长个子,刚吃完饭没多久又饿了,每天都感觉吃不饱。
附近面包店老板每天下午都会做坏一个面包,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扔在屋檐下。
我捡到一次过后,天天都去捡。
有一天放学,有人骂我,我跟人打了一架,去的时候晚了,面包那里围了几条流浪狗。
我把面包抢走,被狗追,一路跑,爬墙进了中大。
恰好有学生考完试出来,聊到少年班招生这个话题,什么‘十五六就上大学’,听得我非常心动,面包都顾不得吃,立刻追上去打听。”
顾兰溪想起当年的事,就觉得好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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