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史可为(苏丹)靠坐在林小妍床边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回想着十年前发生的这一幕,好像打开了冰箱,尘封的往事还像昨天放进去的蔬菜一样新鲜。
突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如玩具青蛙般跳动起来,在静谧的卧室里发出刺耳的震动声。
史可为猛地睁开眼睛,条件反射般伸手按住手机,同时警惕地看向床上的人。
林小妍依然安静地躺着,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面容上投下阴影。
他抓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在国内久违的妹妹史可馨的号码,看来通讯恢复了,外面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他心里骤然紧张起来,这通电话来得不合时宜。
逃亡了十年,还是一年前和妹妹联系上了,他交代过妹妹,除非紧急特殊情况,才能打这个隐秘的号码,以免警方的追踪。
史可为握着电话站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关上门后才低声"喂"了一声。
"哥?是你吗?"
电话那头传来妹妹熟悉而急促的呼吸声,背景音嘈杂,像是在公共场所。
"嗯,是我!"
史可为压低声音,同时快步走向客厅。
"我到T国了,你在哪?"
史可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你怎么突然来了?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我通知再接你来吗?出了什么事?"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坠入深井。
"哥,我好像被警察盯上了。"
史可馨的语速飞快。
"林小妍失踪后,警察来找我调查过,不过很久没来了。前几天他们又来了,还向我追问你的消息......我......"
"不要吞吞吐吐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史可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但后背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我很害怕,又不敢打你电话,就在一家网吧,登陆了你给我的'花花公子'推特账号,给你留言提醒你小心。"
史可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在网吧我只待了五分钟,刚出网吧,一辆警车就急刹在门口,车没停稳,几个便衣警察就跳下车冲向了网吧!我觉得他们是冲我来的!"
史可为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迅速在脑海中猜测着各种可能性,肯定是警方已经盯紧了'花花公子'账号,追踪IP地址而来。
最坏的情况是警方已经追踪到妹妹与他的联系,并开始怀疑妹妹与林小妍的绑架案有关,甚至可能已经掌握了自己在T国的线索。
"你是用你的身份证上网的吗?"
"不是,我按你交代的,用在网上买的假身份证上的网。"
史可馨小心翼翼地回答:
"不过网吧有监控,我担心被摄像了,马上回家收拾了一下东西,马不停蹄地来T国找你了!"
史可为停下动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妹妹的行为虽然冒险,但至少证明她还有非常高的警惕性。
妹妹和自己一样的聪明!
"你现在在哪?"
"T国国际机场,刚下飞机。"
史可馨的声音稍微平静了些。
"我用了你寄给我的假护照和身份证,应该暂时安全。"
"听着,"
史可为迅速做出决定。
"随便找一家不引人注目的酒店住下来,不要和任何人联系。如果发现任何异常,立刻离开。
我在外面处理一些紧急的事情,最多两三天,我会来接你!"
"哥,我害怕......"
史可馨的声音突然变得脆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出事的那天,和林小妍一样无助,需要哥哥保护的小女孩。
史可为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别怕,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话,尤其是关于我的。"
电话沉默了片刻,史可馨有点犹豫而担心的问道:
“哥,你好吗?李明博好吗?……还有……林小妍呢?”
“你不要担心,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把你的号码马上换掉,我给你一个新号码,二天之后联系,我挂了!”
发给妹妹新电话号码后,史可为走进卫生间,立刻取出SIM卡折断冲入马桶。
史可为洗了下手,看着镜中的男人,有着一张他至今仍会感到陌生的脸——高耸的颧骨,削薄的嘴唇,十年前激愤杀人,彻底的改变他的人生。
为了逃避警方的追捕,几次的整容手术,连带着声带调整,让他与清北大学时期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再无相似之处。
史可为走了出来,林小妍直愣愣的站在门口,吓了他一大跳。
她披散着长发站在门口,空荡荡地睡裙挂在日渐消瘦的身体上,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
她歪着头,指甲无意识地抠着门框上剥落的漆皮,木屑像雪花般簌簌落下。
“小妍,你醒来了,好些了吗?”
史可为伸手想扶她,却在碰到她手臂的瞬间被她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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