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当爹当妈很是艰辛,当年也是刚接手家族事业,诸事繁杂,却从来没有疏忽苏青。
就连苏青自己都说,她的父亲将一个没妈的孩子养成沪上最最有大家风范的名媛。
外公下葬那天,苏家族里来了许多人,苏青同父异母的弟弟则是阴着脸站在一旁,心里觊觎着她千里迢迢赶回去是为了分家产。
修辞更没有对温时好提及——自己这一生最难忘的事情莫过于那天外公下葬时修嵚桦对苏青难得的体贴和柔情。
场景似乎历历在目,他作为小辈退让在一旁。
那天他穿着白衬衫,黑色长裤,臂膀上戴着黑色丧条。
每个人手里都撑着一把长柄黑伞,在树木长青的寂静山上,众人低头不语,除了有女眷低低的哭声,整片山似乎都寂静辽空。
棺木被封,破土入棺时,一路寂然哭泣的苏青突然嚎声大哭,不顾一切的扑在棺上。
没有一个族人敢上前去拉扯,修嵚桦却将她紧紧地抱着,让苏青眼睁睁地看着棺木下葬。
苏青哭的厉害,扭过头不顾一切的咬在修嵚桦肩上,他穿着黑色的衬衫,修辞不知道是否湮出血迹。
只是当年修嵚桦一言不发抱住濒临崩溃的苏青,让他至今难忘。
这似乎是修辞记忆里唯一关于他们夫妻二人温情的时刻。
后来外公下葬后没几天,在族里老人的见证下按照遗嘱分发家产。
外公将他手里的大半商铺店面庄园全都给了苏青,更是将他一辈子收的古董珍玩尽数赠予到苏青名下。
当年苏青嫁给修嵚桦时,虽然在婚事上忤逆了外公,可内位古板固执不善言辞的老人,还是十里红妆相送。
只为了让苏青在修家有底气。
这也是今日陈若茜根本比不上的资本,原本的十里红妆,如今的全数家产。
那位老人除了没有将苏家的公司交给苏青,但也将公司大半的股份转到她名下。
苏青那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就是自己的舅舅,全自此以后和他们划清界限,为了家产撕破脸面不再来往。
外公离世,分发完家产后的那天起,修辞看着苏青单薄的衣衫跪在祠堂里,就明白了大半。
自此以后,沪上,苏青再无一亲密的人。
……
听着身边温时好匀称的呼吸声,修辞收回思绪。
这些年来,虽然他们的婚姻如同槁木死灰,可却始终没有什么大风大浪。
他原本以为修嵚桦不会混蛋到有一天会将苏青气回沪上,毕竟那里除了产业,没有一个可以为她撑腰的亲人。
但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为了一个贱人的女儿。
之所以说他那个外室是贱人,也仅仅是因为修辞见识过她的手段。
这是修家的一桩秘闻,就连自己的枕边人她都不知道。
修辞总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
不为别的,只因为温时好是自己的合法妻子,他无条件的相信她,爱她。
天渐渐的亮了,修辞收到林帆转发的订票信息。
时隔几年,他又要回到沪上,其实心里早就承认苏青这个母亲了吧。
她只是情感淡漠,不擅长爱自己罢了。可这辈子也终将全身心的对自己好了。
修嵚桦不去爱她护她,可自己终将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所谓血缘是谁也不可否认的。
那自己就为她撑腰。
早班的飞机,还有四个小时即将起飞。
他起身洗漱换衣服,终究还是回过头看了温时好一眼。
“温温,我自己去,去把我妈接回家。”
窗外,曙光微上。
修辞的心境却已截然不同。
*
温时好一觉睡到自然醒,猛然想起自己今天可是要跟着他去沪上接婆婆的。
昨天晚上他们还提及要订早班机离开,身旁却早就空了人。
她惊坐起,连鞋子都顾不上穿披了件外套打开门,房间里已经有几个仆人在走动。
温时好也顾不上体面,直接拉过一个妇人“修辞他人呢?”
对方一脸懵,反应过来后恭恭敬敬的回答:“少夫人,少爷今天一早就让小唐开车带他去机场了。您不知道吗?”
温时好有些踉跄,那妇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您没事吧?”
直到被扶回房间,温时好还是不敢相信修辞自己一人孤身去往沪上的事情。
她并不是真的向往沪上风光,只是随便找了个由头想要劝着修辞将婆母苏青接回来罢了。
可他却真的去了,而且没有带着自己。
一时之间,她心里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失落,可又像被遗弃。
房间里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她后知后觉地拿起手机。
一条未读消息。
[温温,我去接妈回家。]
屋外的日头越来越烈,阳光顷刻洒在木质地板上,白色纱帘透进光,房间里明明暗暗。
家里的人似乎都知道修辞去做什么,自己在老宅住的这两天没有一个人探听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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