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帘筛进的日光碎成金箔，落在苏瑶轻颤的睫毛上，她侧身枕在清风长老的双膝上，裙摆铺散在青砖地面，似一朵盛开的花。细碎的光影在她的小腿上跳跃，如同灵动的精灵，与她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更显娇嫩。
窗外紫藤花影被午风揉成淡紫色的雾，与鉴心镜折射的虹光交织着漫过桃木案几。
少女脚腕上系着一条细弱的红绳，绳上的小玉坠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偶尔轻晃，发出细微的声响。而她的绣鞋半藏在裙摆之下，鞋尖上的丝线刺绣被阳光勾勒出轮廓，栩栩如生。
苏瑶的墨色发丝轻蹭清风膝头，老者袍角的太极暗纹随呼吸起伏。
穿堂风掠过时，轻纱贴着腿侧勾勒出柔婉曲线，又在转瞬后如退潮般松泛开来，只在少女膝窝处留下道淡金色的折痕。
“这丫头......” 清风无奈摇头，拂尘却轻轻扫过她眉间倦色，指尖凝起缕香烟，将案头堆积的玉简挪至远端。
罢了罢了，难得撒娇一次，就这么着吧。
老修士颔首，随后放开神识，用念力提起羊毫毛笔，继续处理宗门事务——倒是不影响他给自家弟子当枕头。
青铜门环与青金石地面相击的脆响，惊得苏瑶藏在广袖下的指尖一颤。杨梦安拎着酒葫芦踹门而入时，绯红裙裾扫落的松针正巧飘在少女发间。
“清风！咱这个月的......”嗓音戛然而止在看见竹帘后的景象时。
紫檀木屏风后漏出半幅雪青色衣角，清风长老的云纹广袖如瀑垂落，恰好遮住苏瑶大半面容。
杨梦安眯起杏眼，第九长老的嗓门戛然而止，琉璃珠串缠着的发辫随着歪头动作晃荡，“哎哟喂，我这是撞见什么师徒情深的好光景了？”
杨梦安大步流星跨过地面星斗图，腰间玉珏叮当乱撞。
“啧啧，瞧瞧这小脸红扑扑的。”说着便俯身子，镶着孔雀翎的抹额几乎要蹭到苏瑶鼻尖，“清风你行啊，教徒弟还带哄睡的？”
苏瑶藏在袖中的指节已掐出清心诀，面上却佯装初醒的迷糊：“杨长老安好......弟子这就......”话未说完便被清风按回膝头，玄色道袍广袖拂过她滚烫的耳尖。
“午憩而已，杨长老当年不也在剑冢抱着掌门尊者的本命剑睡过三日？”
清风轻笑道，枯槁的手掌拂过苏瑶的小脑袋，“这孩子刚经历了宗门大比，炼器一道体能消耗巨大，疲惫是正常的。”
“杨长老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当然是今月的月例啊，清风长老，你该不会忘了吧？”杨梦安瞪大了眼睛言道。
“自是不会，这里便是杨长老的今月月例，一百中品灵石。”清风言道，随后将一包中品灵石丢了过去。
这点儿灵石也没必要整专门的储物袋，毕竟太少了。
“好少！虽然已经习惯了的说。”杨梦安悲道，“就不能再多点儿吗？”
“不可不可，一百中品灵石的月例是掌门专门定的，咱可不能随便更改。”清风轻笑道，“谁让杨长老之前一声不响的开溜那么长时间呢。”
“嗨呀，就不能通融通融？”杨梦安挤眉弄眼道，“您可是清风长老啊，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女子祈求道，一百中品灵石对一个外门弟子来说或许是份不菲的月例，但对于她一个正儿八经的长老来说，实在是不够用啊。
“其实也不是不行......”清风长老思索道。
“真的真的？是可以增加我的俸禄吗？”杨梦安眼前一亮。
“这倒不是。”清风摇头道。
“那是啥？”女子的眼眸瞬间暗了下去，不能增加俸禄那有什么用。
“是这样，辛长老和柳丹师今月的月例还未曾来领，杨长老可以替二位长老代领回去。”
清风言道，然后取出两个储物袋，“此中各有一千上品灵石，杨长老，我今日事务繁忙，劳烦杨长老替我送去吧。”
老修士面不改色，杨梦安先是思索了一下，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完全没问题，我保证会圆满送到她们两个手上的！”
话音刚落，便出了殿门。
杨梦安足音渐远，殿内青铜漏刻的水滴声忽而清晰可闻。
脚步声远去之后，苏瑶的睫毛颤了颤，广袖下的清心诀已掐得发白。她佯装迷糊地揉了揉眼，却在瞥见清风师尊的耳垂时，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了他的道袍褶皱。
“师尊......”她撑起身时广袖拂过案头，“弟子僭越了。”
清风抬手欲扶，苏瑶却借着起身的力道故意踉跄。
少女发梢扫过老修士腕间命门，缠住他系着太极印的流苏绦带。
“当心些。”清风托住她手肘的指节泛起霜色，苏瑶退后半步行礼，她垂首盯着师尊袍角微皱的太极纹，颊边飞红比窗外晚霞更艳三分：“弟子这就去准备晚课......”
“嗯，修炼注意适度，过犹不及的道理你也明白。”清风言道，目送自家弟子离去之后，便垂首继续处理公务。
“话说罗峰主这些天怎么没找来下棋呢？”老修士疑惑着。
“嗷对，想起来了，罗峰主被派去北海处理邪修事务去了。”
“哎呀，老了老了，记性不好了。”
“也不知道罗峰主现在在干什么。”
......
血河畔的机械狂潮骤然沸腾，千万只甲虫振翅形成符文矩阵。
螺丝指尖弹出的纳米核心坠入河床，霎时催生出十二座倒金字塔状军械库。暗紫色魔气被能量筛网过滤，在真空锻造舱内融入魔界金属，打造成成闪烁着星屑的奥术合金。
“启动湮灭级生产线。”随着指令下达，工兵甲虫群突然开始互相吞噬。
锆石口器与钨钢螯肢在碰撞中重组，化作三百米高的巨型锻造傀儡。
它们胸腔处的谐振腔喷吐幽蓝灵火，将奥术合金锻造成带有自我进化特性的枪械——每支枪管内侧都蚀刻着吞噬魔纹，能在击杀魔物后自动提升穿透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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