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膳药味重是一方面。”清风品味着舌尖菜叶爽脆的口感，随后又摇摇头道，“灵膳珍贵，于我这耄耋老者来说，用处不大，用处不大。”
他虽因前些日子一朝顿悟而道体复原，修为也更进一步，但之前耗散掉的天人五气到底是耗散掉了，再想补充，耗费巨大不说，效果也不会太好。
强行把他催成为化神之境所需要消耗的天材地宝，足够一个天资较好的修士正儿八经的修炼到化神了。
——而且以他近乎枯竭的道躯，能不能抗住化神雷劫都是个问题。
与其让这些天材地宝浪费在自己身上，倒不如全留给自家弟子。
反正清风自己是这么想的。
“师尊岂能说这等妄自菲薄的话！”苏瑶不满道，满心满眼都是对自家师尊的心疼。
“却不是妄自菲薄，只因事实便是如此啊。”清风抚着胡须笑道，夹起一片白嫩细腻的鱼肉道，“修士生于天地，取用于天地，临终也理当回归天地，岂能贪恋人间繁华，就要不择手段的苟活呢？”
“人生在世，寿长寿短，皆有定数，你师傅我看得很开的，呵呵。”
清风眯着眼微笑道，“当然，咱的寿元还有千载，也足够为师看着你长大成人，行及笄之礼，或许之后的三书六聘之礼，为师也能一道帮衬着操办。”
“对了，瑶儿可曾用了饭食？”
“回师尊，并未，稍后弟子自会......”
没等少女说完，老者另一只手抚摸着苏瑶的秀发，取出另一个青瓷小碗，“灵膳珍贵，你也来吃些，于你修行有益。”
苏瑶闻言却退后两步，“这湘厨长专门做给师尊的，岂有让弟子食用的道理？”
少女嘴上虽是这般言道，可眼神却放在被自家师尊夹过一筷子的鱼身上。
那里，算不算是有自家师尊的......
这样的话，应该也算是，间接...间接接吻的吧？
想到这里，苏瑶脸上不由自主地飞起两抹淡粉之色。
而清风长老见自家弟子这般神色也不作多想，以为只是苏瑶迫于礼法之阻不太好意思，便强硬着把瓷碗推到少女面前，将另一双白玉箸递到苏瑶手里。
“在为师这里无需太过在意礼法，顺心而行即可，顺天行地，念头通达便是。”
清风这般劝着，苏瑶也不再多言，精准而迅速的伸筷架走自家师尊之前夹过的鱼肉的周边部位，一股脑送进嘴里。
瞬间，鱼肉的鲜甜充斥整个口腔，充裕的灵气在诸经百脉内舒展。
但最重要的，还是那一股微弱到仿佛是她幻想出来的淡雅松香。
大满足！
姚夭出的主意果然非常好用！
苏瑶咬着玉箸窃喜，舌尖残留的松香突然让她想起一个时辰前那场密谈。
【苏苏姐，若是我猜想的不错，此时清风长老定在理事堂里处置宗门公务，事务繁杂，清风长老又没有让旁人伺候的习惯，虽已是炼虚之境，但如果苏苏姐以弟子身份送去灵膳，我想清风长老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况清风长老为人随和，要是知道你还没用过午膳，必然会留你一起用膳。】
【如此一来，这师徒之间的关系，不就拉近了么？】
少女收起思绪，同师尊一道品味灵膳，见清风师尊并不介意她之前的举动，苏瑶也微微大胆了一些，朝师尊的位置又靠近了......三寸。
已经是极限了，若是再靠近些，苏瑶自己都不能保证她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粗重急促的呼吸。
“对了，今日炼器试炼，瑶儿表现如何？”清风长老盛起一碗羹汤，他的饭量不大，也不过度追求口腹之欲，点到为止，剩下的全留给自家徒儿。
“今日宗门事务繁忙，师傅没能到场，却是咱的罪过。”
清风微微叹道，宗门大比是太虚道门的大事儿，凡是座下有亲传弟子的宗门长老莫不重视，多半都会亲临现场，虽不至于直接为自家徒儿呐喊助威，但自家师傅亲临，也算是对弟子无形的支持，提升弟子士气。
但这一连两三日，他一直忙碌于公务，却是忽略了自家徒儿的感受，想到此处，老修士便感到自责羞愧，觉得他这个当师傅的，没尽好师傅的职责。
此刻的苏瑶嘛......正偷瞄师尊饮汤时微颤的眉梢，执起青瓷汤勺的手势如抚琴般优雅，喉结轻动间，百年灵参的醇厚在舌尖回荡。
半息之后，少女才回过神来，忙回应道，“师尊这是说哪里的话，平日师尊教导有方，何来失职之过？徒儿今日又拿了炼器试炼的魁首呢！”
“只不过虽为魁首，但炼制出的法器实在入不了咱的眼，便送了友人，就不拿来师尊面前献丑了。”
苏瑶这般言道，却也是心中所想。
只不过是结丹境的极品法器而已，她想打造的，是金丹境、元婴境、炼虚境......乃至更高更强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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