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宫晴辉的纸伞刚撑起,王面的脚步便顿在门槛前。
他后颈的时间疤像块烧红的炭,隔着粗布衫都能灼得皮肤发烫——
这是他第七次摸向那道疤,指尖刚触到凸起的纹路,便疼得猛地缩回。
"王爷爷,"柚梨奈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她扶住老人胳膊的手微微发颤,
"吴大哥说林七夜先生在极北雪原断了兽潮退路,您...您见过他吗?"
王面浑浊的眼珠动了动。
他想起三日前在时空漩涡里,被乱流撕碎的记忆碎片里,
确实闪过道裹着黑风衣的身影——那人身后跟着几十头冰魄狼,
每一步都踩碎半尺厚的积雪,手里那柄斩马刀砍在兽核上,迸出的火星比雪光还亮。
"他活着。"王面哑声说,喉结滚动时像卡着碎瓷片,
"比三年前在雾隐山砍那只九婴时,更狠。"
柚梨奈的眼尾突然弯了。
她松开王面的胳膊,转身冲进暖阁,
再出来时手里捧着青瓷茶盘,盘里堆着蜜渍樱花糕,
"我就知道!吴大哥总说七夜先生是块淬过九遍的精铁,烧不化砸不烂!"
她把茶盘塞给雨宫晴辉,又跑去檐下摘了串垂丝海棠,
"您尝尝这个,是我今早新做的,糖放得少,爷爷您牙口不好..."
王面望着她翻飞的裙角,忽然想起七十年前春夜,
老兄弟家小孙女也是这样,举着糖人追在他身后跑。
他伸手接过樱花糕,指节上的老年斑蹭过瓷盘,"甜。"
"那是自然!"柚梨奈蹲下来替他理了理裤脚,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
"等回了船屋,我给您煮酒酿圆子,吴大哥说您最爱这口..."
话音未落。
闷雷般的轰鸣从头顶炸响。
王面手里的瓷盘"咔"地裂开条缝。
他抬头时,看见半块阴云被撕开,
漏下的天光里浮着细密的血珠——不是雨,是碎在空气里的兽血。
地面开始震颤。
柚梨奈踉跄着扶住廊柱,发间银铃乱响成一片;
雨宫晴辉的纸伞被风卷走,露出他攥紧的右手——指缝里渗出血,他正用指甲掐掌心压下颤抖。
"尸气。"王面突然站直身子。
他后颈的时间疤不再灼痛,反而冷得刺骨,像有冰锥顺着脊椎往脑子里钻,
"是尸兽。"
柚梨奈的刀已经出鞘。
那是柄裹着符纸的唐刀,她反手握住刀鞘在掌心一磕,
符纸"呼"地烧起来,刀身化作半透明的纸鹤,振翅冲上天际。
"我去看!"她踩着廊柱跃出屋檐,裙角带落一串樱花,
"您和晴辉先生——"
"跟上。"王面打断她。
他抓起脚边的竹杖,骨节泛白地攥紧,"我活不过七天,但还能替你们挡三刀。"
雨宫晴辉突然抓住他手腕。
少年的掌心滚烫,像块烧红的炭,"吴先生说过,您的命比十座镇魔阁的秘宝都金贵。"
王面没说话。
他望着柚梨奈消失的方向,那里的天空正在变红——
不是晚霞,是尸兽啃食活物时,从毛孔里渗出来的腐血蒸成的雾。
"走。"他甩开雨宫的手,竹杖点在青砖上,发出"笃笃"的脆响,
"你护着我,总比我护着你容易。"
三人穿过落满樱花的回廊时,纸鹤从头顶急冲而下。
柚梨奈的声音裹在纸鹤鸣叫声里,带着裂帛般的锐度:"东南方!”
“三具一阶尸王,十二具二阶尸将,还有...还有具穿铠甲的!"
王面的竹杖顿住。
他想起大夏古籍里的记载:穿铠甲的尸兽,
必是生前领过皇命的将军,怨气入髓,刀枪不入。
"跑。"他突然推了雨宫一把,
"去船屋找吴恨,带他来——"
"不用。"
新的声音从血雾里漫出来。
那是道像浸在冰水里的男声,每个字都带着刀锋刮过骨茬的锐响。
王面抬头时,看见道黑影从血雾顶端坠落,
手里握着柄缠着锁链的斩马刀——刀身映着血雾,像根烧红的铁棍。
黑影落地的瞬间,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王面踉跄着扶住廊柱,看见那人身后悬着七枚青铜古钱,
每枚钱孔里都渗着黑血,正是能镇尸气的"七星锁魂钱"。
"柚梨泷白。"柚梨奈的声音带着颤,她从血雾里掠回来,刀重新凝成实体,
"您怎么会在..."
"来找你。"男人没看她。
他的目光像两把淬毒的刀,直接扎进王面后颈的时间疤里,"时间回溯者?"
王面的后颈瞬间沁出冷汗。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正顺着时间疤往他灵魂里钻,像在数他剩下的命数。
血雾里突然传来骨骼摩擦的声响。
王面转头时,看见三具青灰色的尸王从雾里爬出,
它们的指甲足有半尺长,指缝里挂着未腐的碎肉;
最前面那具穿着锈迹斑斑的铠甲,头盔下的脸已经烂了一半,露出白森森的牙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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