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间。
本来他们可以去食堂吃，但谁都不愿去。
万重山只好把饭打来。
同一个病房，程班的病床在门口这个位置。
中间隔个帘子，易轻舟在里面。
吃饭间，帘子拉开，桌子放在中间。
六人说说笑笑，吃的很欢乐。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喊声：“孔团长。”
房间里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易轻舟给了杜小草一个眼神。
杜小草秒懂，瞬间把桌子往里拖，刷的把帘子给拉上。
端着饭的程班和万重山：“……”
一道人影从门口走过，又退回来，走进病房。
孔国华笑容满面的看着程班和万重山：“程班，你在这里啊。”
程班看着双手提着网兜的孔国华，嗯了一声。
网兜里装着麦乳精，鸡蛋糕，苹果，还有几个油纸袋装着，看不出来的东西。
但任谁看到这些东西，都知道值钱。
提到卫生院来，就是来看望病人。
程班心中冷哼，他可不觉得孔团长是来看他的。
这些东西也不会是给他的。
不然他刚才不会走过了门。
万重山看着孔国华，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走过门去了，这说明他不是来看程班的。
是去看方秀柔的吧？
不过也没关系，至少进门了。
不管是左手网兜，还是右手网兜，只要给程班一个，就成。
如此想着，万重山起身同孔国华打招呼：“团长，吃饭了吗？”
孔国华声音带着满满的笑意：“吃了。”
他探头看了眼程班胸口绑带：“没事吧？”
“没事，军医说休养一段时间，吃点好的就行。”程班挤出一抹假笑，“就是开始有点痛。”
孔国华摇头轻笑：“你啊你，还是那么怕痛。”
程班笑而不语。
孔国华看着他手里的饭盒：“怎么没菜，干吃饭？”
“不是说吃点好吃的吗？”
孔国华略微不满的看向万重山：“这就是你的不对，怎么能只打饭不打菜？”
“没肉给他打点螃蟹也成。”
万重山：“……”
程班悠悠出声：“军医生说不能吃海鲜。”
孔国华不在意：“那就吃点茄子豆角。”
“茄子豆角也不成。”程班笑容都快挂不住。
被反驳的孔国华非但没生气，反而还笑了：“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她为什么非得吃肉。”
“成，我知道了，那你吃饭吧。”
“我走了。”
孔国华打过招呼后，提着两个网兜走了。
万重山目光追随着网兜拐出门去，一脸严肃。
这就走了？
不留下一个网兜来？
方秀柔就算要吃，也吃不了那么多吧？
真就离婚了不躲躲藏藏，还敢光明正大？
也对，没离婚都敢光明正大，现在离婚了不更是要翘上天。
看孔团长刚才的笑容，任谁见了不得说一声他极好。
万重山想着，平静的脸下心情却很是糟糕。
人一走，程班脸上的笑就再也挂不住：“我的鸡汤呢？”
“我的蒸蛋呢？”
“我的清蒸鱼呢？”
万重山听着他这话，刚才不好的心情没了：“都有着呢，不用喊。”
媳妇和最好的兄弟都受了伤，他就买了一只鸡拿到炊事班，让老班长帮着做鸡汤。
都捡好的吃，不差这点吃的。
养好身体才是王道。
万重山走过去把门关上，隔绝外面一切目光。
帘子也在这时拉开，露出四张各异的面容。
赵婉清一点也没因孔国华的到来，让自己心情变坏。
她心情大好，拿勺子舀了鸡蛋羹放到程班碗里：“都是你的，好好吃着养身体。”
别为了一个不来看你的混蛋生气，不值得。
真的，赵婉清都为孔国华刚才的失礼感到羞愧。
昨天说没钱，刚才却提着两网兜东西，这说明孔国华手上有钱。
他都进了程班的病房，就不能留一网兜东西下来？
十几年的兄弟和搭档，他是怎么做到睁眼瞎，看不到程班受伤，笑嘻嘻的走了？
方秀柔就那么重要？
赵婉清替孔国华悲哀，又替自己悲哀。
但好在，这样一无是处的男人不再是自己的。
她以后只要自己开心就成。
赵婉清想到这，噗嗤一声笑了。
又给易轻舟舀了一勺鸡蛋羹：“舟舟多吃点，早点把伤养好，到时咱们逛友谊商店去。”
易轻舟忙应声：“好。”
病房里的其他人，也随着赵婉清这一声笑，齐齐松了一口气。
刚才看到她低垂眉眼，呆坐时，还以为她要为孔国华伤心。
没想到是赵婉清看清了，不在乎了。
易轻舟吃着滑嫩嫩的鸡蛋羹，心情美丽。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筒里，而不是被翻出来挂在身上晒太阳。
下午陆续有战友提着东西来看望程班……
易轻舟在医院待了两天，强烈要求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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