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筱李的指尖微微颤抖，那些悬浮在空中的泪珠画面如同锋利的碎片，一片片扎进他的记忆深处。每一幅画面都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却又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
"我不明白..."他的声音嘶哑，"你和她都说我个摆渡人，我是那什么所谓的……渡公，可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我只记得自己是陆筱李，虽然我对奇门秘术略知一二，可说白了，我那几手也只能糊弄糊弄外行，要不然也不至于喂了口饭吃去给人当车夫啊…..."
鱼女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她摆动鱼尾，缓缓靠近。那些悬浮的泪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折射出变幻莫测的光芒。
"渡公行走往来于三界之隙，每一次跨越都会洗去前尘记忆。"她的声音如同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您曾告诉我，这是代价，也是保护。"
陆筱李突然抱住头，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太阳穴炸开。恍惚间，他看见自己站在一条湍急的时间长河边，手中握着一根发光的绳索，绳索的另一端系着两个女孩——一个是邱南，一个是夏月。他想喊她们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啊！"他痛苦地跪倒在地，双手深深插入虚空中的灰色沙土。
鱼女迅速游到他身边，冰凉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股奇异的清凉感从接触点蔓延开来，缓解了那撕裂般的头痛。
"不要强迫自己回忆。"她轻声说，"记忆就像这些罡露，强行触碰只会让它消散得更快。"
陆筱李抬起头，发现鱼女的脸近在咫尺。那张与邱南有七分相似的面容上，却有着邱南从未展现过的哀伤与沧桑。她的眼睛——那猩红的、不断涌出珍珠泪的眼睛——深处似乎藏着无数个破碎的时空。
"告诉我！"他艰难地开口，"邱南和你…...不，是夏月！为什么她们长得如此相似？"
鱼女沉默了片刻，尾巴轻轻摆动，搅动着周围的雾气。一颗较大的泪珠飘到两人之间，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一体双魂。"她指着泪珠中的影像，"在某些特殊的时空节点上，一个灵魂会被分成两半，投生为两个独立的个体。邱南和夏月...…也许就是那样的存在。可是未曾想到后来我与她的一次相见，阴差阳错间竟将我的半个灵魂带回了人间……"
"然后呢？"他急切地问，"发生了什么？"
鱼女的珍珠泪突然变得浑浊："然后您出现了，渡公。您本该只引导其中一人渡过命劫，却因为时空错乱，同时干预了两人的命运。"
"替身契..."陆筱李喃喃自语，这个词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在他脑海中，"我用替身契想救她们两个…..."
鱼女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更多的珍珠泪涌出，在虚空中形成一片小小的星河。"是，但我知道你们摆渡人的替身契只能用于一人，而你施的法术在时空能量的加持下使夏月坠入虚空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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