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气清,栖霞小筑的檐角还挂着未干的露水,映得周遭草木愈发青翠。
花简刚将玉箫装进锦囊,就见云照提着食盒从廊下走来:“膳时让厨房蒸了桂花糕,花师妹到时候候场时若饿了,正好垫垫肚子。”
花简抿唇接过,指尖触到食盒的温热,轻声道了句 “多谢师姐”。二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车帘上绣的流云纹被晨光映得透亮,云照伸手将帘角掖好。
“得儿 —— 驾!” 车夫老李坐在车头轻喝一声,鞭梢在空中绕了个漂亮的弧,啪地脆响,拉车的青骢马打了个响鼻,蹄子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笃笃的轻响。
晨光顺着车帘缝隙溜进来,在花简膝头投下块晃动的光斑。
花简忍不住轻轻拉开一侧的窗帘,想看看晨光下的空灵城。
恰在此时,一队身披银亮灵甲的修士踩着青光长剑,如流星赶月般自高楼飞檐间掠过。
他们衣袂翻飞,带起的劲风拂过街面,引得行人纷纷驻足,仰头惊叹,眼中满是艳羡与敬畏。
她放下窗帘,收回目光。
云照笑道:“花师妹倒是与众不同。”
花简道:“怎么说?”
云照往道,“换作别家小姑娘,这会儿怕是早扒着车窗不肯挪眼了。”
花简笑着反问:“那云师姐你呢?”
“我上场比赛时见过啦。” 云照摆摆手。
花简却没接话。
她一点也不想看。
那些仙宫巡察使的银甲,忽然让她想起水月殿外那些银甲侍卫。
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圈外,是外面热闹有趣的世界;圈里,是她整个寂寞的童年。
也许是同样出自仙宫的缘故,这些巡察使的装扮,很容易让她想起水月殿里外那些侍卫。
同在空灵城,聆音台距栖霞小筑不过一刻马车行程。
这也是云照婉拒了‘天籁之音’赛事举办方统一安排住所的原因——自家小筑清幽雅致,往来也便利。
马车驶向城郊,聆音台坐落在一处开阔平缓的山谷。
路上,同往聆音台方向的人流渐多,车马喧嚣。
皆因这场九黎国乐坛盛事,四方修士云集空灵城。
为免拥堵,城主府特颁谕令,暂时解除了城中禁飞之规。
自然,前提是需有仙宫巡察使坐镇,维持秩序。
这赶路的人潮里,倒也自成一番景象。
天上阵营中,乘坐着华美飞行马车的,对露天驾驭法宝的同道投去矜持一瞥。
至于那些露天驾驭法宝的,对直接御剑飞行的,似乎也带着些微优越感。
天上御剑飞行的修士,俯瞰着地上驰骋的车马,眼中或有睥睨之色。
地上,以灵兽拉车的世家子弟,瞥见普通马匹或牛驴拉的车,嘴角难免轻撇。
而骑着高头灵兽的,对只骑普通马匹的,眼神也多了些意味。
最令人侧目的,是夹杂在车马人流中,徒步而行的修士——若非他步履坚定,也朝着参赛入口去,谁能想到这位一身素衣、风尘仆仆的旅人,竟也是参赛者?
毕竟,通常不住赛场统一居所的修士,往往家底殷实,出行排场自不会如此“返璞归真”。
车厢内,花简正与云照低声交谈,商量着稍后登台演奏的细节配合。
云照手指在膝上虚按,模拟着指法,花简则凝神细听,不时点头补充。
突然!
车身毫无征兆地猛然一震!
伴随着马匹凄厉的嘶鸣,以及一声沉重的“砰”然闷响!车夫老李“哎哟”一声痛呼传来!
花简猝不及防,身体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向前方!
她惊呼一声,双手本能地死死抓住身前的窗棂,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才堪堪稳住身形,避免从座位上滚落。
云照反应极快,几乎在车身巨震的同时,素手如电,一把掀开车帘,带起的疾风掠过花简耳畔。
晨光恰好洒落在她瞬间蹙起的柳叶眉上,透着一股凛然的锐气。
她先将捂着额头的车夫老李从车底下拉出来,又一道飞符止住了前面正要擦着己方马车过的的马车。
见老李指缝间鲜血直往外冒,云照纤指一翻,一枚碧莹莹、散发着草木清香的丹药便出现在掌心。
“李伯,快服下!”
待老李艰难咽下丹药,她才急声问道:“怎么回事?”
老李忍着痛,指向斜前方一辆镶满莹润珍珠、由一头神骏踏风骆拉着的奢华兽车,气得胡子都在抖:“那……那辆兽车!突然就斜插过来!老朽勒缰不及啊……”
花简也扶着车壁探出身来。
正好看到那辆横亘在她们正前方的珍珠兽车停了下来。
其车夫是个精瘦汉子,此刻却把头昂得极高,鼻孔朝天,对着老李嗤笑道:“老东西,自己手脚不麻利,倒怪起我们来了?分明是你们差点撞上我家公子的宝驾!惊扰了我家公子,你们担待得起吗?”
话音刚落,似有无形之手拨弄,那兽车华贵的锦帘如云雾般自动卷起,叠向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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