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漫长的二十几天里,张山就如同一个上紧了发条的陀螺,被责任与牵挂驱使着,没日没夜地旋转在忙碌与操心的轨道上,不曾有过片刻停歇。白日里,随着太阳渐渐升高,那炽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烘烤着大地,好似要把世间万物都放在火上炙烤一番,也让病房内的温度节节攀升,仿佛每一寸空气都被点燃了,热得仿佛能将一切都融化在这滚烫的暑气之中。
张山守在李秀的床边,一刻也不敢放松,他一会儿微微俯下身,伸出手轻柔地拿起毛巾,另一只手轻轻扶起李秀的头,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着额头上不断渗出的细密汗珠,那动作轻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眼神中满是心疼,嘴里还轻声说道:“秀啊,你可得快点好起来呀,你遭了这么大的罪,我这心里就跟刀绞似的,只要你能健健康康的,让我做啥都行啊。你看你这一头的汗,得多难受啊,我给你擦擦。”擦完汗后,他又轻轻将李秀的头放回枕头上,掖了掖被角,这才直起身子,快步走到保温箱前。到了保温箱旁,他先是凑近了些,双手撑在箱沿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的孩子,那小小的生命,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声轻微的呼吸,都紧紧牵动着他的心弦,让他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他时不时抬手扶一扶眼镜,以便能看得更清楚些,时刻留意着孩子各项体征数据的变化,哪怕只是些许的波动,稍有不对劲的地方,他便像被火烫了一般,猛地站直身子,转身拔腿就往医生办公室跑去,边跑边焦急地喊着:“医生,医生,快来看看我家孩子呀!这数据好像不太对劲儿啊,您快给瞧瞧呀!”那等待医生前来查看的每分每秒,对他而言都如同煎熬的酷刑,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高高悬在嗓子眼儿,七上八下,难以平静,仿佛一颗心随时都会从嗓子眼儿蹦出来,摔得粉碎。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宝贝啊,你一定要争气啊,你可是咱全家的希望,可千万不能出啥岔子呀。”
到了中午时分,正是暑气最为肆虐的时候,卫生院里仿佛被一种慵懒又燥热的氛围施了魔法一般,人们都被这酷热折磨得没了精神,昏昏欲睡,好似一个个被抽去了精气神的木偶。然而,张山却强撑着疲惫的身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知道李秀需要补充营养,便咬了咬牙,站起身来,先是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然后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顶着烈日,往食堂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么热的天,可得给秀弄点好吃的,让她吃好了,才能有力气恢复啊。”那通往食堂的过道,在烈日的暴晒下,地面滚烫得好似烧红的铁板,热气从地面蒸腾而起,形成一波波扭曲的热浪,那热浪犹如一条条张牙舞爪的火蛇,肆意地舞动着,仿佛要将路过的人整个儿吞噬进去,让人望而生畏。张山皱着眉头,眯着眼睛,努力抵挡着那灼人的热气,脚步却没有丝毫放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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