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日如短梭,日子就这样过了十年......
渊邃的云顶山腹地,一方洞府嵌于绝壁,内敛光华。
这是许尘的洞府所在。
此地并非寻常开辟的洞穴,而是源自一次许尘在云顶山道场为子弟讲授出彩,山主亲手自点化山体灵脉节点,生生拔地而起,移山摄石而为,直接赐下的百丈水寒洞府。
演武闭关、泉水清谭,应有尽有。
既是对其造诣的嘉奖,也暗含云顶山主期许与庇护之意。
此刻,许尘盘坐于朴素的蒲团之上,气息幽深似古潭。
十年枯守,他修为稳固在太岁一境,寸步不进。
倒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多少年来,许尘蛰伏于识海深处的血牙狼印,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让他对跨越太岁二境的门槛望而却步,渭羟的阴影,始终悬于头顶。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全副心神,尽数用于专精自身。
十年积攒,却也只得五件灵物入腹。毕竟贪狼曾郑重告诫,太岁根基,容不得驳杂灵气,于是他又花上大半剩余时光,竟耗在了千辛万苦剔除杂气之上。
每一次吐纳,都带着锤炼的痛楚与精纯的快意。
水之道则,许尘已在小圆满之境踱步许久。
其奥妙已被他反复咂摸,巩固无数遍,虽光滑圆融,却再无半分进展。仿佛通往下一境界的大门彻底关闭,任凭他如何叩击,都寂然无声。
百般不解之下,他转而将目光投向更加晦涩难懂的时光道则,几年光阴如细沙流过指缝,他仅能隐约感知流速的变化,稍纵即逝。
凝神去握,却空空如也。
至于何时能够真正加以应用,却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天赋的瓶颈,此刻显得如此沉重。
“先锋大人,这次的灵物,送过来了。”
洞府外,兔大的声音带着恭敬传来,打破许尘的幻想。
十年岁月,在许尘的努力下,将这位兔大推至了言慧后期。论斗法,或许仍在三流,但在打理事务、出谋划策上,已成为许尘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嗯,放下吧,还有,说了多少遍了,现在我是管事,不是先锋。”许尘眼帘未抬,声音平静无波。
“是的,先锋。”
散发着深海潮汐气息的玉盒被兔大轻轻放在案几上。
这瀚海玄精来之不易,是许尘攒下整整两年云顶山俸禄,并托了猿利的门路,才从东海购得的升基灵物。
灵慧内蕴,触手生凉,可以增幅他的碧眼灵力承载极限,同时令许尘短暂迈入水之道则下一境界的感悟,属实难得。
玉盒放下后,洞口的阴影却未曾离去。一股无形的气氛弥漫开来。
“怎么了?”
感知到兔大的迟疑,许尘眉峰未动,识海中演绎的水波道纹瞬间停滞如冰封。
听到此处,兔大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踌躇,下意识地搓了搓爪子,
“这……还有一事。泰山那方传讯,说……九大王那边遣来急函,言有要事相商,敦请大人亲往一二。”
“螣九?”
看来该来的还是躲不掉,许尘眉头终究还是锁紧了一分。他霍然起身,周身水汽凝结成一道玄色短袍,带动气流,几步已至洞口,目光如电,直射兔大。
“信中可曾言明何事?”
洞外微弱天光勾勒出兔大紧绷的侧脸和耸动不停的耳朵。
“不曾详述,只道十万火急……”
他顿了顿,尖齿轻咬下唇,最终决心吐露忧虑,“只是兔大猜测,通泰这些年间战乱不断,手段尽施……内斗得又厉害,恐怕此事定与之相干。”
一声悠远的叹息从许尘胸腔中涌出,在山洞的石壁间回荡。
“兔大,依你看,此事,我当如何?”
兔大毫不迟疑,用力摇头,声音瞬间拔高,显出前所未有的焦虑。
“大人切莫应允!泰山之上,九大王所属一派式微,对上大大王那两个有山主境强者撑腰的派系本就艰难,更别提那通山妖王休养生息十载,怕是早已摩拳擦掌,恢复元气!大人万万碰不得啊!”
许尘听着兔大情真意切的劝谏,脸上却浮现出一抹近乎自嘲的苦笑。
“是啊,这旋涡足矣吞没普通太岁。然而,九大王......螣九他……”
他顿了顿,目光越过兔大,投向云雾深处的云顶山外,
“早年恩情,实实在在。这些年,他泰山那边的俸禄灵资,每月从未短少过分毫,箴诺千金。我承情至此,今日他有急难相召,唉——”
“可是大人!”
兔大急得眼圈通红,似有泪光盈动,声音带了哭腔,“情义虽重,性命关天!那大大王乃实打实的山主境!举手投足,山倾地覆!通山那边,更有老山主坐镇数百年,狡诈深沉,大人虽法力精深,可、可终究……”
后面的话如同被扼住咽喉,无法言明。
许尘自然知道,太岁一境对上山主,几乎毫无生还的可能。
许尘眼中的笑意未减分毫,反而带上了一层清冷的稳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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