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困在了自己的梦里,于黑暗中四处逃窜,却找不到出口。
他看到王帐窜起一人多高的火苗,看到王兄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很快被火舌吞噬……
“孟和,跑……跑……”
昏沉中,有人用力地摇晃着他,让他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孟和出了一身冷汗,单薄的中衣紧贴在身上,显得他愈发清瘦。
屋里没有点灯,今夜亦无月华,但仅凭那高大的轮廓、极具压迫感的气场,就能知道来人是谁。
“王爷,睡得可好?”卓云鹭明知对方刚经历了一场噩梦,却故意这样问,语气里充满了讥讽。
孟和心里狠狠一痛,面上却只是一派平淡:“还好,多谢将军关心。”
“嗬!”卓云鹭被他的淡漠激怒,拔高了语调,冷笑,“寄人篱下、国破家亡都能睡得‘还好’,王爷不愧是个没有心的人!”
只是言语讥讽还不够,卓云鹭猛然出手,狠狠地给了孟和一拳!
孟和被他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溢出猩红的血丝,衬得一张脸愈发苍白。对面的人死死地盯着他,似乎是在等他还手。
但孟和丝毫未动,只是默默承受了那一拳,甚至连嘴边的血丝都没有去擦。
“为什么不还手?”卓云鹭没料到他会默然接受自己的袭击,怒意飙升,压迫感更甚。
孟和终于抬起眼看他,但眼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轻声说:“是我的错,我该赎罪。将军不过是小小教训了我一下,何来还手之说?将军愿意如何,我都该受着。”
“赎罪是吗?”卓云鹭彻底被他这副样子激怒,恶狠狠地说道,“很好,我想怎样都行,是吗?也是,如今你这般境地,还有什么是不行的?小王爷不如就给我当个消遣,让我回忆回忆当年的滋味!”
说罢,他猛地把孟和掀翻在床上,两人狠狠地撞在一起。孟和那瘦骨嶙峋的身躯,把人硌得生疼。
卓云鹭却没有放手。一拉一扯间,孟和的中衣被扯开,露出冷白的皮肤。卓云鹭试图激起对方的反应,哪怕是滔天的愤怒也好!
可孟和毫无反应。他的身体渐渐苏醒,人却依然是死气沉沉。体温逐渐上升,可他心里一片凄凉。
卓云鹭见他这样,心底也生出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他偏要让孟和活过来,哪怕是带着恨意,也得活过来!
可那人竟自暴自弃到这种地步!认命般地忍着痛苦,默不作声,甚至连本能的叫喊声,都封死在喉咙里。
真奇怪,自我放弃的人没有疯掉,他却要疯了!卓云鹭看不得孟和这样,不知是生气还是心痛。他把这种郁闷抓狂变成了行动,像脱了缰的野马肆意地驰骋,甚至荒唐地想,或许这样能刺痛孟和深深藏起的灵魂,让他清醒过来。
但孟和即便疼得面色惨白,还是漠然地接纳,一声不吭。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三年前自己和卓云鹭初见时的场景。
他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王爷,卓云鹭也总是无忧无虑大笑的模样。那时候,他还能自然地走过去勾住对方的肩膀,轻快地喊他一声:“阿鹭!”
那个时候,可真好啊!可是为何如今,他们之间变成了这样?
阿鹭恨他入骨,再也不会笑吟吟地逗他开心,自己甚至不敢直视那双充满怒意和怨恨的眼睛!
一滴清泪从孟和眼角落下,悄无声息地滑入乌黑的鬓角里。他的思绪不禁飞回到三年前,隆续十一年的秋……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过了北易郡,便是漠南,入眼就是这般景色。壮丽辽阔,无边无际,又寂寥萧瑟,亘古无情。
年轻的将军着一袭墨黑的劲装,跨坐于枣红骏马之上,朝着落日的方向而去。有那么一刻,这陌生的景致和他童年里日日都看到的大海相重合。黄沙无垠亦或是碧波万顷,都只是让人觉得自己愈发渺小罢了。
眼前是万顷草原和荒漠相结合,身后是厚重的城门、高耸的城郭。他们已经离开大康朝国土,踏入了苍狼国地界。
车马劳顿了五日之久,走走停停,终于到达了苍狼国腹地——西宁草原。这里是苍狼国广袤的土地上,水草最丰美、人口最多的地方。卓云鹭从马上跳下来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踉跄。好在他自小习武,骑马赶路也是常有的事,才不至于被连日的奔波折腾到散了架。
但是一路被马车颠到快要散架的老郡王就遭了秧,一下车就吐得天昏地暗,那场面直把卓云鹭看得胃里一阵翻腾。
老郡王把自己的衣裳吐得惨不忍睹,偏巧还要往卓云鹭身上栽过去,像是要把英挺的年轻人当成个牢靠的架子:“小卓将军,劳驾,搀一搀本王……”
一阵酸臭味扑鼻而来,碍于对方的身份和年纪,卓云鹭也不好躲开,只能不情不愿地搀住了身侧的人,任由他倚着。
他忽然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在长安城里什么美酒佳肴、歌舞宴席没见过,偏偏要头脑发热,跟着老郡王来大漠赴宴。大康的皇亲国戚,不也时常聚起来举行个围猎骑射,他又是哪根筋搭错,只听北郡王世子随口一提,就应承了来看这劳什子的苍狼秋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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