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在自己病弱的这段时日,多亏了李莲花的悉心照料,这份深情厚意,她定要铭记于心。她不禁感慨,命运为何如此弄人,让他们在这短暂的时光中相遇相知,却又即将阴阳相隔。
李莲花感受着苏苏微微依靠的重量,心中既欣慰又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他默默祈祷着,哪怕生命即将消逝,也希望此刻能永恒。
他暗暗发誓,就算只剩下最后的一口气,也要给予苏苏全部的温暖和抚慰。他深知他们的未来渺茫无望,但只要能与苏苏共度这片刻的安宁,所有的苦难都变得微不足道。
“苏苏,慢些走,莫急。”李莲花轻语道,可他的内心却在泣血,不知这般美好的时光还能持续多久。
苏苏微微仰头,微笑着回应:“有你在,我不怕。”她的心里满是对命运的无奈和不甘,可看着李莲花,又觉得这最后的时光也算是一种恩赐。
这时,一阵寒风袭来,李莲花下意识地将苏苏又往自己身边拢了拢,心中满是疼惜:这风可别再扰了她的安宁。哪怕世界末日来临,他也要为她挡住一切风雨。
苏苏心中感动,轻轻握住了李莲花的手,仿佛在告诉李莲花:有你,真好。哪怕下一秒就是生命的终结,也没有遗憾了。
两人相视而笑,继续在这雪中缓缓前行,留下的脚印在雪地上渐渐延伸,宛如他们那充满希望与情的未来,却又被死亡的阴霾无情笼罩。
“父亲娘亲安康,今值春节,我心有三愿。一愿父亲母亲身体康泰,岁岁平安;二愿家兄诸事顺遂,毫无烦忧;三愿……三愿吾爱之人,长寿永年,岁岁常相见。”
苏苏言辞凄怆地说完,缓缓俯身拜下,那孱弱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好似风中摇摇欲坠的残枝,仿佛下一秒就会支撑不住倒下。
此刻,窗外的雪花恰似破碎的心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大片大片的雪花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白色大网,为整个世界披上一层冰冷的白纱。
屋内,烛火在红彤彤的灯笼映照下绵软无力地摇曳着,昏黄的光晕映照着苏苏那张憔悴至极、毫无血色的面容,使得她愈发形如槁木。
她那原本灵动的双目此刻暗淡无光,犹如两口干涸的枯井,嘴唇苍白得毫无血色,整个人透着一股濒死的颓丧气息。
苏夫苏母赶忙将她扶起,眼眶泛红,泪水如决堤之水滚滚而下。苏母颤抖着双手,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声音颤抖着说道:“苏苏快起,莫要这般哀伤。”
苏苏费力地起身,神情哀切,凄然道:“父亲母亲,女儿自己的身子自己知晓,怕是命不久矣。”说话间,她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奈,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苏夫强忍悲恸,眉头紧蹙成深深的川字,强装镇定地说道:“孩子,休说这丧气之语,爹定会为你寻医问药,竭力治好你的病。”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痛苦与不安。
随后,苏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可那笑容却充满了苦涩,像是被冰霜冻结一般僵硬。她哆哆嗦嗦地塞给了苏苏和李莲花一人一个红封,这是她为孩子们准备的压岁钱。
红封上的金色纹路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烁着,却依旧无法驱散屋内那如浓墨般沉沉的阴霾。
苏苏接过红封,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她声音虚弱地说道:“谢谢娘亲,可我这濒死之人,着实用不上这压岁钱了。”
她的肩膀耷拉着,满脸的沮丧与哀痛,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灵魂一般。
苏母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噙满泪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欲滴未滴,说道:“苏苏,莫要如此讲,这压岁钱定会为你带来福运的。”
即便这两人已然成年,然而在这艰难困苦的时刻,众人的心中都充斥着对未来的深深忧虑。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愁苦,眉头紧紧锁着,仿佛被一块重重的阴霾所笼罩。那压抑的氛围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苏苏秉性温顺,强打起精神陪着他们说了许久的话,可终究难以抵挡身心的极度疲惫。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像是被铅块坠着,脸色愈加苍白,仿佛一张易碎的白纸。
苏夫苏母瞧出她在苦苦强撑,苏父老泪纵横,嘴唇颤抖着说道:“你们赶快回去吧。外面天寒地冻,莫要久留。”
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光彩,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迷茫。
李莲花向苏夫苏母辞别后,带着苏苏离开。这时,外面的世界仿若一片荒芜的冰原。
鹅毛般的大雪漫天狂舞,无情地坠落,将大地严严实实地覆盖,目之所及皆是苍白一片,没有尽头。
凛冽的寒风恰似凄厉的哭嚎,尖厉地呼啸着抽打在人的面庞上,犹如刀割般剧痛。
李莲花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心疼,那心疼的神色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而苏苏则紧闭双眼,气若游丝,那微弱的呼吸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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