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颤抖,枝头上的积雪簌簌掉落,仿佛是绝望的悲叹。
行走在半途之中,苏苏已是气息奄奄,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李莲花轻柔地将她拦腰抱起,脚下踩着厚厚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悲凄声响。
他面容紧绷,双唇紧抿,额头上青筋暴起,每踏出一步,都仿佛踩在了沉重不堪的心事之上。
雪花如霜花般纷纷落在他们身上,仿佛是命运降下的冰冷封印。
苏苏迷迷糊糊地呢喃道:“莲花,我深知自己大限已至,能有你的陪伴,我此生已无憾事。”
此时的她眉头紧蹙,满脸痛苦,那苍白的面容更显得她楚楚可怜。
李莲花紧紧地抱住她,泪水滴落在她的脸颊,说道:“苏苏,莫说傻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不舍,那坚定中却又带着一丝绝望。
“睡吧。”李莲花让苏苏靠在自己的肩头,轻声低语。
雪花依然不停地飘落,李莲花的双眸中满是哀伤和无助,那紧锁的眉头和咬紧的牙关,无不显示着他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苏苏努力强撑着睁开双眼,却怎么也分辨不清,那落在李莲花脸上而后融化成水的究竟是雪花,还是绝望的泪水。
只见那水珠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在这寒冷的冬夜,仿佛奏响了生命的悲绝乐章。
当他们踏入房内,熊熊的炭火虽在燃烧,可那红彤彤的光芒却无法给这房间带来丝毫温暖,只有滚滚的热浪无情地席卷而来,仿佛是在嘲笑着他们的冰冷内心。
室内的空气因高温变得异常沉闷,好似凝固成了一堵堵无形的墙,压得人喘不过气。摇曳的烛光在这炽热中瑟瑟发抖,阴影也如鬼魅般肆意扭动。
窗外,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如同扯碎的棉絮,大片大片地砸向地面。寒风呼啸着,卷着雪粒在天地间肆意飞舞。
刚迈进房门片刻,苏苏就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无望的牢笼之中,闷热不仅没有让她烦躁,反而让她的眼神更加空洞。
晶莹的汗珠缓缓从额上滚落,她却毫无知觉,只是木然地说道:“这屋里热得让人窒息。”接着便机械地扯下披风,动作呆滞而麻木,随后她用一只手扶着额头,微微摇晃着身子。
披风被随意扔到软榻上,扬起一小片灰尘,在昏黄的烛光中孤独地飘荡,如同她失落的灵魂。
刚一扭头,苏苏便看到李莲花静静地伫立在不远处。他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里显得那般落寞,目光虽沉静且专注地落在她的身上,嘴角却再也没有了那不易察觉的浅笑。
此时,窗外的雪花被狂风吹得乱了方向,猛烈地撞击着窗户,发出簌簌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命运的悲歌。李莲花望着苏苏,眉头紧皱,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痛苦:“苏苏如今这般憔悴脆弱,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命运为何要对她如此残忍?曾经那个灵动活泼的苏苏,如今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我恨自己的无能,无法为她寻得康复之法,无法让她重新绽放笑容。”
苏苏的心里一片死寂,没有了往日的期待,只是喃喃自语道:“李莲花这神情,或许早已注定了结局。这些天我就有所察觉,可我这病恹恹的身子,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想着,她费力地咬着牙忍住哈欠,抬起沉重的手臂,朝李莲花无力地招手,手指微微颤抖着。苏苏微微眯眼,目光中满是绝望,声音颤抖又虚弱地说道:“莲花,你来。”
李莲花见她招手,急忙迈着大步缓缓地移步过去,眼中满是心疼,却又带着无法言说的无奈,着急地问道:“怎么啦?”屋里的热气让他的额头也微微沁出了汗珠,可他的心却如同置身冰窖。李莲花此刻想着:“她如此脆弱,我一定要强装镇定,给她一丝安慰。哪怕这安慰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我也不能让她感到丝毫的不安。”他伸出一只手,轻轻为苏苏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苏苏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哀伤,说道:“只是想和你再待一会儿,说说话。”
李莲花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比哭还让人心酸,温柔地应道:“好,那你说,我听着。”随后伸出双臂将她揽入怀中,侧身坐在榻上,小心翼翼地让苏苏稳稳地坐在自己腿上。此时李莲花心中满是悲凉:“若是能永远这样抱着她,让她免受世间的苦难和伤痛,那该有多好。可我深知,这或许只是我无法实现的奢望。但只要她还在我身边,哪怕只有片刻,我也要拼尽全力给她温暖。”他抱紧苏苏,下巴轻轻地蹭着她的头顶。
苏苏犹如找到了最后的依靠,心却依旧空洞,轻轻扭动了下身子,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就想和你说说话。”她边说边用手无力地扇着风,眉头紧蹙,脸上写满了绝望。此时,窗外的风声愈发凄厉,雪花疯狂地扑打着窗户,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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