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你也好生歇息,若是身子不适,就让随行军医看看。
她也想说,谢谢。
谢谢他又一次、奋不顾身在她最危险的时候救了她。她虽然嘴硬,心里也是明白的,若是没有他,她定是没办法顺利救出老俞将军而后撤退。
南宫彦停住脚步,也没有回头,只是低头问:“怎么了?”
倾城看着那个颀长的背影,忽然觉得隐隐有些心跳加速,许许多多呼之欲出的话,脱口而出竟然变成了:“你……给我再拿点酒来?”
“……”南宫彦叹了口气,“忘了叮嘱将军,伤口好之前,不宜饮酒。”
随后扬长而去,只留下倾城一个人在原地错愕。
待她反应过来,直接抓起一旁的空酒坛摔了:“你个怪人!混蛋!”
气死人了!
又不能喝酒!
等等,为什么第一反应,是“又”?
倾城捂住自己的太阳穴,又是熟悉的声音汹涌而至:
【倾城,对不起。】
【好好好,本郎君这就走。走之前,总得干点什么。】
然后是南宫彦深情俯身凑近、那张温润的脸庞逐渐放大、心跳加速、脸上一阵发热、额间一场熟悉辗转的温柔……
【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谢谢我的寨主娘子,送我的薄礼。】
【把我的酒还给我!】
【本寨主要喝酒!】
【大彦,你混蛋!】
回忆汹涌,倾城喃喃地念着:寨主娘子……本寨主……
她敏锐地伸手,在床榻内侧捏起刚刚漏出——被遗落的一颗药丸,攥在手心。
或许,可以让随行的军医查查看,这究竟是个什么成分?
忽然,营帐的窗口传来异动。
“谁!”倾城目光锐利,抬头捡起地上的酒坛子碎片,往窗口飞去,那碎片竟与一只小鹰隼擦身而过……
与那战场凶猛的大鹰隼不同,这只倒是没什么攻击力,机灵而蠢萌,滴溜溜着眼睛,歪着头,似乎在认真打量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它大着胆子扑腾着翅膀,落在倾城的肩上。
倾城这才发现,鹰隼的脚上绑着一卷牛皮纸。她刚缓缓取下摊开,鹰隼便扑腾扑腾翅膀飞走……
这是一张图,附近的地图。
在一处梨花树下打了红圈,绘了一个月亮。
倾城不识字,但看得懂图——有人约她今夜在此处相见。
署名处有字,但笔画太多,她不认得。至于展信另一处的名字,她认得。
【于倾城】。
就是那个【爱妻于倾城之灵位】的【于倾城】,不是南宫彦的写法,而是另一个字比较难看的写法。
她不由得攥紧了牛皮纸……
虽然不明就里,但既然这样
这个约,她必然要去赴!
***
月上梢头。
倾城悄悄出了营帐,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刚抵达了梨花树下,一个赤瞳少年便兴奋跑了过来,握住她的手臂:“倾城,真的是你!”
随后只听得一声地动山摇的惨叫,混合着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
“喀吱——”
手指骨传来的疼痛,让冀洲龇牙咧嘴失去了表情管理……
要死,他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上次,他就是这么被掰断手指骨,还有手臂,还被扔出去五尺远……
倾城见来人是三番四次、阵前与自己打架的罗番王子,气不打一处:“是你?!若早知道约我来的人是你,我就多带几支精锐把你俘虏了!”
说着便后撤了一步,抬头就要出拳。
目光凌厉。
“我……我写了名字的啊……”冀洲一时间觉得眼前的倾城,对他十分陌生。
冀洲确实是署名了的,不过确实名字的笔画太多。他也知道倾城不识字,这次夜里相约便给她画成了图,另外,还在自己的名字旁边画了一条小鲫鱼……
不过明显,倾城没有看见。
见她这副架势,必然是近不了她的身了。冀洲只好强忍着手指的伤痛,扔过去一个药瓶:“倾城,这是罗番最好的箭伤药,你且拿去,好好养伤,这几日,我不宣战便是。”
小小的药瓶扔到了倾城怀中,倾城一时间尽是错愕。
半晌,她还是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你认识——于倾城?”
冀洲愣愣地看着她。
她是什么意思?
虽然罗番与中原文化不同,但也不至于听不懂吧?
他盯着她的眼睛:“你不就是于倾城吗?你……不认得我了?”
“我是老俞将军的女儿——俞倾城。一字之差,不过,我也不一定叫这个名字,甚至……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倾城的嘴角泛起苦笑,自从见了宫中那个棺椁,她便觉得自己这个名字格外讽刺,“谢过你的药了,但我不会因为你的药下次手下留情的。”
冀洲一时间又惊讶,又错愕。
这掰断手指骨的熟练程度、这个身手声音脸庞、怎么可能不是于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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